第78章 神启者的承诺（1/2）

废墟里安静得可怕。

风吹过，卷起一地灰尘。

还有血。

金色的，红色的，混在一起，凝固成黑褐色的痕迹。

空气里还残留着战斗后的余温——那是神力碰撞后留下的灼热感，让人呼吸都有点困难。

洛羽站在中央。

手插在兜里。

脸色还有点白，额头上的汗还没干透。

但眼神很平静。

平静得像刚才那场血战根本不是他打的。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太阳快落山了，余晖把整片废墟染成暗红色，像一片巨大的血池。

“啧。”

洛羽撇了撇嘴。

“这破天气，看着就晦气。”

莱恩站在他身边。

手里还握着剑。

剑身上没有血迹——不是因为没沾血，而是血在碰到剑的瞬间就被蒸发了。

他闭着眼。

感受着体内翻天覆地的变化。

力量。

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能感觉到，感觉到自己现在只要一个念头，就能斩断一切。

但他也能感觉到——

这力量还不够稳固。

神格刚刚凝聚，就像一块刚出炉的铁胚，还需要时间锤炼、淬火。

“怎么样？”

洛羽突然开口。

“适应了吗？”

莱恩睁开眼，看向洛羽。

沉默片刻。

“还需要时间。”

他声音低沉。

“神格的力量太庞大了……我需要更多实战来掌控它。”

洛羽咧开嘴。

“那就对了。”

他拍了拍莱恩的肩膀。

“老子造的神，怎么可能是半成品？”

“等你彻底掌控这股力量——”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锋利。

“那些神明见了你，都得绕着走。”

莱恩没说话。

只是点了点头。

但眼神里，闪过一丝压抑的兴奋。

周围的精灵们还跪在地上。

他们盯着洛羽和莱恩，眼神里全是敬畏——

那是面对神明的敬畏。

那是面对超越认知的敬畏。

莉安娜跪在最前面。

她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

“感谢您……”

声音哽咽。

“感谢您救了我们……”

洛羽看了她一眼。

挠了挠头。

“别哭了。”

他声音很轻。

“哭花了脸，丑死了。”

莉安娜愣住了。

然后——

破涕为笑。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脸上露出一个带着哭腔的笑容。

“对不起……我……我只是太激动了……”

洛羽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

他顿了顿。

“都起来吧，别跪了。”

“老子不喜欢别人跪。”

精灵们愣住了。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全是困惑。

一位年轻的精灵战士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是……神启者大人……”

“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我们不跪……不跪的话……”

他声音越来越小。

“该如何表达我们的感激……”

洛羽盯着他。

眼神变得严肃。

“你们想感激老子？”

年轻精灵连忙点头。

“是的！”

洛羽咧开嘴。

“那就好好活着。”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别让老子白救你们。”

空气静止了。

精灵们愣住了。

他们抬起头，瞪大眼睛，眼神里全是震撼。

莉安娜捂着嘴，眼泪又止不住地流。

“您……您真的……”

她声音颤抖。

“真的不要求我们效忠吗……”

“不要求我们献上信仰吗……”

洛羽撇了撇嘴。

“老子要你们信仰干嘛？”

他顿了顿。

“老子又不是那些吸血鬼神明。”

精灵们慢慢站了起来。

他们看着洛羽，眼神复杂——

有感激，有敬畏，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崇拜。

老者埃尔文从后面走过来。

他拄着拐杖，步履蹒跚。

身体还在抖，但眼神很坚定。

他走到洛羽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感谢您的庇护，神启者大人。”

声音苍老，但带着某种压抑的激动。

“您是我们精灵族的救命恩人。”

洛羽摆了摆手。

“别叫我大人。”

他顿了顿。

“听着别扭。”

老者愣了一下。

“那……我该如何称呼您？”

洛羽想了想。

“就叫我洛羽吧。”

他咧开嘴。

“或者——洛哥也行。”

莱恩扭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里带着某种无奈。

“洛哥……”

他声音低沉。

“你这称呼……”

洛羽挑了挑眉。

“怎么了？”

“很接地气啊。”

莱恩沉默片刻。

“……随你。”

老者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

“洛羽大人。”

洛羽撇了撇嘴。

算了。

懒得纠正了。

反正这些人估计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空。

夕阳快落山了。

天边的云层被染成暗红色，像一片燃烧的火海。

“我和莱恩要走了。”

他声音很轻。

“不能在这儿待太久。”

精灵们愣住了。

莉安娜猛地抬头。

“走？”

她声音在颤抖。

“您……您要离开了吗？”

洛羽点头。

“老子得去找更多的人。”

他顿了顿。

“光靠我和莱恩两个，对付不了那些神明。”

老者叹了口气。

“我明白。”

他声音很轻。

“您要去寻找同伴……组建反抗神权的力量。”

洛羽看了他一眼。

“老头挺聪明啊。”

老者苦笑。

“我活了这么久，总还能看出点门道。”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凝重。

“不过，在您离开前……”

“我想给您一些情报。”

洛羽眉头一挑。

“情报？”

老者点头。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

纸很旧，边缘都磨破了，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他小心翼翼地把纸展开，铺在地上。

上面画着一张地图——亚特拉斯大陆的地图。

地图很详细。

山脉、河流、森林、沙漠……

每一个地形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地图上用红色墨水标注的几个位置。

洛羽蹲下来，仔细看着地图。

莱恩也走了过来，站在他身边。

“这是我们精灵族世代传承的地图。”

老者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红色标记。

“上面标注了一些……可能对您有用的人。”

洛羽盯着地图。

眼神变得锋利。

“说说看。”

老者深吸一口气。

他指着地图北方的一片冰雪覆盖的区域。

那里被标注为“北方冰原”。

“这里有一位传奇战士。”

他声音低沉。

“名叫格罗姆。”

“格罗姆？”

洛羽眉头一挑。

“听起来挺猛的。”

老者点头。

“他曾是战神殿的将军。”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

“铁血将军格罗姆——战神殿麾下最强的凡人战士。”

“他曾率领军团，征服了十三个凡人王国。”

“他的战绩，让战神殿的神使都为之侧目。”

洛羽盯着地图上那片冰原。

“听起来是个狠人啊。”

老者苦笑。

“是的。”

“但也正因为他太强了……”

他顿了顿。

“强到战神殿都开始忌惮他。”

“再加上——”

老者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他开始质疑神明的残酷。”

“质疑战神殿为了收集战意能量，不惜屠杀无辜凡人的行为。”

洛羽眼神一凝。

“然后呢？”

老者叹了口气。

“然后他就被流放了。”

“战神殿以信仰动摇的罪名，将他流放到北方冰原。”

“那里终年冰雪覆盖，温度低到能冻死普通人。”

“战神殿以为——”

老者顿了顿。

“以为他会在那里自生自灭。”

洛羽咧开嘴。

“但他活下来了？”

老者点头。

“不仅活下来了……”

他眼神变得震撼。

“据传，他在冰原深处建立了一座要塞。”

“聚集了一批被战神殿抛弃的战士。”

“他们在冰原中生存，等待着有朝一日——”

老者声音变得凝重。

“向战神殿复仇。”

空气凝固了。

洛羽盯着地图上那片冰原，眼神变得锋利。

“有意思。”

他顿了顿。

“一个被神明抛弃的战神信徒……”

“还带着一群复仇者……”

他笑了。

“听起来像老子的菜啊。”

莱恩开口了。

“他会愿意加入我们吗？”

声音低沉。

老者摇头。

“我不确定。”

“格罗姆这个人……性格很固执。”

“他只相信力量。”

“如果您想说服他——”

老者看向洛羽。

“恐怕得先打服他。”

洛羽咧开嘴。

“打服他？”

他顿了顿。

“这个老子擅长啊。”

老者苦笑。

然后，他指向地图南方的一片沙漠。

那里被标注为“南方沙漠·荒芜之地”。

“这里有一位炼金术士。”

他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名叫奥古斯都。”

“炼金术士？”

洛羽眼睛一亮。

“听起来像个技术宅啊。”

老者点头。

“他是凡人世界最顶尖的炼金术士。”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凝重。

“也是最疯狂的炼金术士。”

洛羽挑了挑眉。

“疯狂？”

老者深吸一口气。

“奥古斯都曾是某个凡人王国的宫廷炼金师。”

“他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掌握了炼金术的精髓。”

“但他不满足于此——”

老者顿了顿。

“他开始研究禁忌科技。”

“试图用炼金术复制神明的力量。”

空气凝固了。

精灵们瞪大眼睛。

“复制……神明的力量？”

莉安娜声音在颤抖。

“这……这怎么可能……”

老者苦笑。

“是的。”

“主神圣殿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

他顿了顿。

“他们派出圣裁者，屠杀了奥古斯都所在的整个王国。”

“数百万人，一夜之间化为灰烬。”

精灵们倒吸一口凉气。

洛羽眼神一沉。

“数百万人……”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压抑的杀意。

“就因为一个炼金术士的研究……”

老者点头。

“主神圣殿不允许凡人触碰神明的领域。”

“一旦有人触碰这条线——”

他顿了顿。

“下场只有一个——死。”

“而且是株连九族的死。”

洛羽沉默片刻。

然后问道。

“那奥古斯都呢？”

“他死了吗？”

老者摇头。

“没有。”

“他逃了。”

“逃到了南方沙漠深处。”

“据传——”

老者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他在沙漠深处建立了一座地下实验室。”

“继续他的禁忌研究。”

“而且——”

老者顿了顿，眼神变得震撼。

“据传他已经成功了。”

洛羽眼神一凝。

“成功了？”

老者点头。

“他制造出了某种能够对抗神明的武器。”

“具体是什么，没人知道。”

“但据说——”

老者声音变得凝重。

“主神圣殿曾派出三批圣裁者去追杀他。”

“结果——”

他顿了顿。

“全都有去无回。”

空气凝固了。

精灵们瞪大眼睛。

“三批圣裁者……”

莉安娜声音在颤抖。

“全都死了……”

洛羽盯着地图上那片沙漠。

眼神变得锋利。

“有意思。”

他顿了顿。

“一个能杀死圣裁者的炼金术士……”

他咧开嘴。

“老子越来越期待了。”

莱恩开口了。

“还有其他人吗？”

声音低沉。

老者犹豫了一下。

他看了看周围的精灵，然后深吸一口气。

“还有一位……”

他声音变得更加低沉，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她在西部的死亡沼泽。”

洛羽抬头。

“她？”

老者点头。

“她叫莉莉丝。”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凝重。

“她是十二魔王之一。”

空气凝固了。

精灵们瞪大眼睛。

莉安娜猛地后退一步，脸色惨白。

“魔王……”

她声音在颤抖，带着某种本能的恐惧。

“您……您要去找魔王？”

其他精灵也慌了。

“不行！”

一位年长的精灵战士急忙开口。

“神启者大人，魔王是冥府深渊的统治者！”

“她们嗜血、残忍、毫无人性！”

“您去找她——”

他声音在颤抖。

“无异于与虎谋皮！”

洛羽没说话。

他只是盯着老者，眼神变得锋利。

“魔王？”

他顿了顿。

“你确定老子能信她？”

老者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