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燃烧殆尽的生命与神启之剑的终结（1/2）

灰色光柱冲天而起。

光芒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洛羽站在光柱中央，整个人被光芒包裹。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暖。

很暖。

像是冬天泡在温泉里，像是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像是……回家了。

不对。

不只是暖。

还有力量。

前所未有的力量。

从胸口的徽记里涌出，如江河决堤，如火山喷发，灌进四肢百骸。

每一块肌肉都在膨胀——那种感觉就像肌肉纤维被一根根拆解，然后用更坚韧的丝线重新编织。

每一根骨头都在变硬——骨髓深处传来灼热感，骨质密度在疯狂提升，发出咯咯的脆响，像瓷器在烈火中淬炼。

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血管里的血液变得滚烫，心脏疯狂跳动，每一次搏动都像战鼓擂响。

洛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重塑。

不是修复。

是……进化。

从里到外，彻底的蜕变。

细胞在死亡，在新生，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更新换代。

基因链在断裂，在重组，在朝着更高层次的生命形态跃迁。

但随之而来的，是剧痛。

那痛……比之前被魔王羽毛贯穿时还要剧烈百倍。

就像有人把他整个人丢进熔炉里，用铁锤敲打，用刀剑劈砍，用烈火焚烧。

“啊——”

洛羽忍不住惨叫出声，声音撕心裂肺。

冷汗如雨，混着血水，从毛孔里渗出来。

但他咬牙坚持着。

双拳握得咯咯响，指甲陷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孩子……”

一个声音在光柱中响起。

低沉，威严，但很温和。

洛羽猛地抬头，剧痛让他的动作有些僵硬。

他看到一个虚影在光芒中缓缓凝聚。

苍老的身影，花白的头发，深邃的眼神。

就像上次传承时见到的那样。

但这次……更虚弱。

虚影几乎透明，像一阵风就能吹散，身形在不断闪烁，随时会消失。

“你……”洛羽张嘴，声音发颤，喉咙里涌出一股血腥味。“神启者？”

虚影点头，嘴角带笑。

那笑容里有欣慰，有愧疚，还有……说不出的复杂。

“我是五十年前的神启者。”

“这是我留在徽记里的最后一缕意识。”

他走近，每走一步，虚影就黯淡一分，像蜡烛在燃尽最后的烛油。

“你做得很好。”

“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洛羽咬唇，牙齿咬破了嘴唇，血水顺着下巴滴落。

眼眶有点发热，视线开始模糊。

“我……我没保护好城市。”他低头，声音哽咽，带着自责和不甘。“那么多人死了。”

“金枪团长生死不明，那么多圣骑士被黑雾吞噬，平民们躲在废墟里瑟瑟发抖……”

“我没用。”

神启者摇头，动作很缓慢，很温柔。

“不。”

“你已经尽力了。”

他伸出手，像长辈安慰孩子那样，想要拍拍洛羽的肩。

虚影的手掌穿透了肩膀——那是虚幻的，触碰不到实体。

但洛羽能感觉到那份温暖。

那种温暖，不是来自身体，而是直达灵魂深处。

“这场战斗……本就不是你能赢的。”

神启者的声音变得低沉，眼中闪过痛苦。

“那是我五十年前封印的魔王——萨麦尔，深渊十二君王之一。”

“它的真实力量……远超ss级。”

“如果不是我当年拼死封印，整个人类世界早已化为炼狱。”

他顿了顿，看着洛羽，眼神复杂。

“而你……以c级的身体，硬抗它百分之一的分身，甚至杀了它。”

“你已经创造了奇迹。”

洛羽抬头，眼中满是血丝。

“可是……还不够。”

他的声音在颤抖，带着哭腔。

“它的本体……我根本打不过。”

“我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保护任何人。”

神启者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抬起手，按在洛羽胸口。

那一瞬间，更汹涌的力量如海啸般涌来！

洛羽瞪大眼睛，身体剧烈颤抖，每一块肌肉都在痉挛。

太强了。

强得像要把身体撑爆。

骨头在哀嚎，发出咯咯的碎裂声。

血管在膨胀，像随时会炸开。

内脏在挤压，像被巨人的手掌攥住。

“我将我全部的力量传承给你。”

神启者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如洪钟大吕。

“灰色之力的真谛——那是凌驾于光明与黑暗之上的，平衡之力。”

“神启之剑的奥秘——那是能斩断一切因果的，终结之剑。”

“还有……”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黯淡下来，声音变得沙哑。

“神启者的使命——守护这个世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光芒在洛羽体内疯狂流窜。

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在暴涨。

从c级……飙升到b级，a级，s级……

每提升一级，身体的压力就增加一分。

直接冲破ss级！

气息如山岳般压下，地面开始龟裂，裂痕如蛛网般蔓延。

周围的建筑废墟被震得粉碎，化作齑粉漫天飞舞。

莉娜他们被这股恐怖的气息震飞出去。

“啊——”

莉娜惨叫着，身体如炮弹般倒飞，砸进废墟里。

她挣扎着爬起来，头破血流，但眼睛死死盯着光柱中央。

“洛羽！”

她的声音在哭腔，撕心裂肺。

“不要……不要再硬撑了……”

哈利拄着铁锤，单臂撑着地面，拼命想靠近。

但那股威压太强了，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死死按住他。

“小子……”

他的声音发颤，眼眶通红。

“别特么逞强了……你已经做够了……”

莱恩握紧断剑，指节发白。

他想说什么，但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光柱中的洛羽，眼中满是担忧。

梅林拄着法杖，苍老的脸上满是泪水。

“孩子……”

他的声音颤抖，每个字都像在哀求。

“够了……真的够了……”

“不要再牺牲了……”

但光柱里，洛羽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或者说……听见了，但不在乎。

他只是咬牙，拼命承受着这股力量。

“但是……”

神启者的声音突然变得悲伤，虚影剧烈颤抖。

洛羽心里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份力量……太强。”

神启者看着他，眼中满是愧疚，满是不舍。

“远超你现在身体的承受极限。”

“以你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住。”

他闭上眼，声音颤抖，每个字都像在滴血。

“一旦使用……”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做最艰难的决定。

“你的生命会燃烧殆尽。”

空气凝固了。

洛羽愣住。

脑子一片空白。

燃烧殆尽……

就是说……

会死？

莉娜的笑脸浮现在脑海里——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月牙，阳光洒在脸上，像天使一样美好。

哈利喝酒时的豪爽——那个糙汉子总是拍着他的肩膀，说“小子，老子看好你”。

莱恩沉默但可靠的背影——在暗影教团的战斗里,他总是默默挡在前面，从不多说一句话。

梅林苍老但温暖的笑容——那个老头总是眯着眼睛，说“孩子，累了就休息，别硬撑”。

还有……

那些刚才拼命保护的平民。

那些孩子，妇女，老人。

那些对他喊加油的人。

那些还活着的人。

那些对未来还抱有希望的人。

洛羽沉默了很久。

胸口的徽记在跳动，像心脏在搏动，一下又一下。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很灿烂，灿烂得让神启者心碎。

“没关系。”

他抬头，眼神坚定得可怕，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后悔。

“如果我的死……”

“能拯救所有人……”

他顿了顿，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像阳光穿透阴霾。

“那就值了。”

“而且……”

他耸耸肩，那动作里带着他一贯的痞气。

“老子从地球穿越过来，本来就是赚的。”

“能在这个世界交到朋友，能保护那么多人，能见识那么多奇幻的东西……”

他咧嘴笑了，露出沾满血的牙齿。

“已经够本了。”

神启者瞪大眼睛。

虚影开始剧烈颤抖，像随时会崩溃。

眼眶里涌出泪水，虚幻的泪水化作光点，洒落在空中。

“你……”

他哽咽了，声音带着哭腔，带着心碎。

“你比我……更像神启者。”

他伸出手，像父亲送别儿子那样，轻轻拍了拍洛羽的头。

虽然触碰不到，但那份情感，比任何实体的触碰都要真实。

“五十年前……我也做过同样的选择。”

神启者的声音变得遥远，像在回忆。

“为了封印萨麦尔，我燃烧了所有生命。”

“但我有遗憾……”

他看着洛羽，眼神复杂。

“我没能彻底杀死它,只能封印。”

“我没能守护好所有人，那场战斗死了太多人。”

“我没能留下更多传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未知的未来。”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坚定。

“但你不同。”

“你有机会……完成我没完成的使命。”

“你有机会……彻底终结这场灾难。”

“你有机会……让那些活下来的人，真正看到明天的太阳。”

他轻轻推了洛羽一把，虚影开始崩解，化作无数光点。

“去吧。”

“完成你的使命。”

“完成……我没完成的使命。”

“然后……”

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越来越遥远。

“好好……休息吧……”

话音落下。

神启者的身影彻底化作无数光点，如繁星般洒落，全部融入洛羽体内。

轰——

灰色光柱炸开！

冲击波如核弹爆炸般扩散，将方圆数千米的废墟全部震成齑粉！

真魔王萨麦尔被震飞数百米，十二对黑翼疯狂扇动才勉强稳住身形。

它瞪大眼睛，盯着光芒中央，瞳孔深处的紫色火焰在剧烈跳动。

那股气息……

不对。

不对劲。

怎么会这么强？

这股气息……已经超越了ss级！

不，甚至……

光芒散去。

洛羽站在那里。

但……完全变了。

头发从黑色变成银白色，在空中飘动，每一根都闪烁着灰色光芒，像星辰在闪烁。

眼睛变成纯粹的灰色，深邃得像深渊，像漩涡，看一眼就要被吸进去。

瞳孔深处，金色与黑色的光芒在交织，在旋转，形成诡异的图案。

身上的伤口全部愈合。

不只是愈合。

皮肤变得更紧致，散发着淡淡的灰色光晕。

肌肉线条更流畅，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恐怖的爆发力。

整个人像雕塑般完美，像神只降临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