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残影低语与同归之阵（1/2）

刮擦之声

那缓慢而规律的刮擦声，如同冰冷的指甲反复刮过生锈的金属，一声声敲击在死寂的空气中，也敲打在公子衍和墨翟紧绷的神经上。

门内是什么？是编号柒那冰冷的清理者在布置陷阱？是藏影会的影杀者潜伏暗算？还是这古老遗迹本身孕育的、未知的恐怖？

两人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动作放到最轻，缓缓靠近那扇布满裂痕的青铜巨门。公子衍将感知提升到极致，寂灭之力在体内无声流转，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墨翟则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门上的痕迹，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线索。

刮擦声持续着，带着一种令人焦躁的固执，似乎源自门后不远处的某个固定点。

公子衍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按在冰冷的门板上，试探着发力。

嘎吱——

沉重的门轴发出艰涩的呻吟，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门，并未锁死，被缓缓推开一道缝隙。

更加浓郁的古旧气息混合着一种奇异的、类似檀香与机油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刮擦声陡然停止，仿佛门内的存在被惊动了。

公子衍动作一顿，凝神倾听片刻，门内再无任何声息。他不再犹豫，猛地发力，将大门彻底推开！

门后的景象，映入眼帘。

并非预想中的敌人或怪物。

这是一个圆形的大厅，规模远比外面的廊道更加宏伟。大厅的穹顶已然部分坍塌，露出外界昏暗的天光，以及纵横交错的、巨大无比的青铜结构残骸。大厅中央，是一个凹陷下去的、布满无数精密接口和能量回路的巨大池子，仿佛曾是某种巨型设备的基座，但如今已然空置，积满了灰尘。

而吸引他们目光的，是大厅一侧的壁龛。

那里，背对着他们，蜷缩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笼罩在一件残破不堪、沾满暗沉污渍的灰色斗篷里，身形佝偻瘦小，一动不动。他（或她）的手中，似乎紧握着什么东西，正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在那青铜地面上重复着刮擦的动作——正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来源。

似乎察觉到有人进入，那刮擦声戛然而止。身影猛地一颤，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僵硬的机械感，转过头来。

兜帽下，并非人脸，而是一张完全由某种暗金色金属构成、破损严重的面具！面具上只有一道横贯的视觉传感器痕迹，此刻正闪烁着极其微弱的、不稳定的红光。

这似乎是一个…**严重受损的机关人**？

残响的低语

那机关人“看”到公子衍和墨翟，似乎愣了一下，传感器红光急促闪烁了几下，发出一种断断续续、夹杂着大量杂音的、非男非女的电子合成音：

“…生…命反应？…非…授权访问…错误…错误…”

它似乎想要站起来，但身体发出令人牙酸的齿轮卡涩声，挣扎了几下，又无力地坐了回去，只有那只握着东西的手，依旧死死地抠着地面。

公子衍和墨翟并未放松警惕，但眼前的机关人似乎并无直接的攻击性，更像是一个程序错乱、濒临崩溃的遗迹守卫。

墨翟的目光却被机关人另一只手中紧握的东西吸引了——那似乎是一块残缺的玉板，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与墨家传承极为相似的古老机关纹路！

“那是…‘工造玉书’的残片？！” 墨翟失声低呼，激动之下忍不住上前一步。

机关人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传感器红光暴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警告！禁止靠近核心数据！清除！清除！” 它挥舞着那只空闲的手臂，动作笨拙而无力，显然攻击系统也已失效。

“我们没有恶意！” 公子衍立刻出声，同时暗中示意墨翟稍安勿躁。他缓缓上前，尽量让自己的气息显得平和，心脏处的心火微微流转，散发出温暖善意的波动。

或许是心火的气息起到了作用，那机关人狂暴的警报声渐渐平息下来，传感器红光也变得柔和了一些，只是依旧警惕地“盯”着他们。

“核心数据…必须守护…等待…重启…” 它断断续续地重复着。

“你在守护什么？等待谁的重启？” 公子衍尝试着沟通。

机关人沉默了许久，传感器明灭不定，仿佛在混乱的数据流中艰难地检索着。 finally, 它用一种更加飘忽、仿佛回忆般的语调说道：

“…‘天工炉心’…最终协议…‘同归之阵’…钥匙…必须找回…”

同归之阵？钥匙？公子衍心中一动，难道指的是“归墟之钥”？

“钥匙被夺走了，被一个穿黑斗篷的人。” 公子衍沉声道。

机关人的传感器猛地亮起！“警报！最高警报！‘窃影者’介入！协议冲突！必须…必须阻止…否则…‘归墟’洞开…万物…同归…”

它的声音变得激动而尖锐，身体剧烈颤抖，仿佛随时会散架。

“同归之阵到底是什么？归墟又是什么？” 公子衍抓紧追问。

“…终极防御…亦是最终毁灭…” 机关人的声音陡然低落下去，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悲伤，“…为了阻止‘终焉’彻底失控…以文明残骸为基…引动归墟之力…净化一切…重启纪元…”

它抬起那只一直抠着地面的手，手中紧握的，赫然是一块尖锐的黑色水晶碎片——与之前在入口处发现的“影玉”同源！它竟然是一直在用这碎片在青铜地面上刻画着什么！

两人低头看去，只见那坚硬无比的青铜地面上，已经被它用影玉碎片刻画了无数遍，留下了一个深深烙印下去的、残缺不全的、极其复杂诡异的符文阵列的一角！

那符文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人灵魂悸动！

清理者降临

“这就是…‘同归之阵’的部分阵纹？！” 墨翟骇然失色，他从那残缺的阵纹中感受到了足以湮灭一切的恐怖力量，甚至远超之前的寂灭清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