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进山拍戏(1/2)

霍建起导演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开工收工看天色,一场戏磨一下午是常事。

剧组里没几个“明星”,除了他和滕汝骏老师,多是本地话剧院的老演员和甚至没演过戏的本地农民。

副导演扯着嗓子喊人,靠的是烟卷和交情,而不是对讲机。

夏一鸣到的第一天,制片主任递给他一摞用牛皮纸信封装着的现金,算是前期片酬。

厚度比他拍《少包》时薄了不少,但也没人在意这个。在这里,谈钱,俗气。

他的“男主角”待遇,是一间老乡家腾出来的偏房。

墙皮斑驳,晚上能听见老鼠在顶棚上跑。

洗澡得去村口唯一的热水灶,两毛钱一壶。

这对夏一鸣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前世他接触的都是成型的大工业体系。

这种近乎原始的创作环境,反而让他觉得新鲜,甚至有点“接地气”的踏实感。

滕汝峻老师话不多,平时就揣个搪瓷缸子,里面泡着浓茶。

开拍前,他会拉着夏一鸣在田埂上走,不说话,就是走。

走累了,蹲下来抽根烟,看着远处的山。

“小子,”滕老师吐口烟圈,眯着眼,“咱这戏,不是演给镜头看的,是演给这山、这狗看的。它们觉得真,才行。”

夏一鸣点头。他明白,这是老演员在给他“说戏”,用最土的办法。

剧组的生活节奏慢得让人心静。

没戏的时候,夏一鸣就搬个小马扎坐在场记旁边,看霍导跟摄影商量机位。

霍导不像有些商业片导演那样喊“卡!情绪不对!”

他更多是说:“一鸣,再来一遍,我们等那片云过来。”

或者,“汝峻老师,您刚才抽烟那个眼神,太好了,我们保一条。”

那种感觉,不像是在“完成工作”,更像是一群手艺人,在合力打磨一件器物。

有场夜戏,是他和滕老师在昏暗的油灯下对坐。

台词就两句,但情绪复杂。

拍了七八条,霍导始终没喊过。

现场静得能听见灯花爆开的噼啪声。

最后一条,夏一鸣没再想着怎么“演”出内心的挣扎。

他只是看着滕老师那张被岁月和山风刻满痕迹的脸,看着油灯下他花白的鬓角。

突然就想起了这身体原主那位跑长途出事、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的父亲。

一种真实的、酸楚的情绪毫无征兆地涌上来,鼻子一酸,眼圈立刻就红了。

但他倔强地抿着嘴,没让眼泪掉下来。

“好!过了!”霍导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激动。

收工时,滕老师破天荒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没说话,但那个力道,夏一鸣懂。

那是圈里老前辈对后生最高的认可:这小子,不是花架子,是能吃这碗戏饭的。

在这山沟沟里,寻呼机没了信号,诺基亚成了板砖。

和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偶尔跑到镇上,用公用电话给王金花回个传呼。

王金花在电话那头,语速飞快:

“一鸣,有个洗发水广告,开价这个数,接不接?还有个本子,男一号,古装偶像剧……”

夏一鸣看着电话亭外尘土飞扬的土路,和远处沉默的群山,平静地说:

“花姐,都先帮我推了吧。霍导这戏,还得磨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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