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人心的溃堤——从上下同欲”到“众叛亲离”的信任崩塌(2/2)
三、体系的崩坏:从“权责分明”到“派系倾轧”
诸葛亮建立的军政体系,以“权责分明”为核心:丞相府统管全局,却不直接干预前线指挥;将领拥有“临机决断权”,却需对作战结果负责;监军只司监察,不插手军事。这种体系在第一次北伐时展现威力——马谡失街亭后,诸葛亮“挥泪斩之”,自己“上疏自贬三级”,既维护了军纪,又承担了领导责任,让士兵看到“赏罚分明,无人例外”。
但后期的体系崩坏,恰恰始于“权责混乱”。黄皓作为宦官,却能“操弄军政,任免将领”,连姜维都因“畏皓逼己”而避屯沓中;诸葛瞻作为卫将军,本应统筹防务,却与董厥等大臣“互相推诿,争权夺利”。当邓艾偷渡阴平的消息传到成都,朝堂上竟爆发“战与降”的争吵,刘禅“不知所从”,最终听信谯周的“降魏论”。这种决策层的混乱,直接传导到前线——江油关的士兵不知道该听马邈的,还是听成都的;绵竹的诸葛瞻,既想“战死以谢先帝”,又缺乏“临阵调度”的能力,最终“父子俱亡”。
体系崩坏的更深层表现,是“纠错机制”的失效。诸葛亮时期,有董和“事有不至,至于十反”的直谏,有蒋琬“推贤举能,不避亲疏”的公正;而后期,敢言直谏的郤正被边缘化,弹劾黄皓的罗宪被外放,朝堂上只剩下“诺诺之辈”。当一个体系容不下不同声音,就会像堤坝出现裂缝却无人修补,最终在洪流中崩塌。
四、最后的防线:人心失守后,再无险可守
成都城破前,刘禅的第五子刘谌哭谏:“若理穷力屈,祸败将及,便当父子君臣背城一战,同死社稷,以见先帝可也!”这番话戳中了蜀汉灭亡的本质——当人心还在时,“背城一战”尚有胜算;当人心已散,“天险”“兵力”都只是数字。
诸葛亮时期,陈仓道险狭,郝昭以千人守孤城,能拒诸葛亮数万大军于城外,靠的不是城墙坚固,而是“上下同欲”的死守;而后期的江油关,地势险要、粮草充足,却因“守将无战心,士兵无斗志”而瞬间失守。这印证了《孙子兵法》的那句“上下同欲者胜”——人心才是最坚固的防线,当这道防线失守,再高的山、再深的谷,都挡不住亡国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