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民心溃散的多米诺骨牌(1/2)

当洛阳的使臣带着刘禅的降书返回时,曹魏朝堂正在讨论如何处置蜀汉旧臣。司马昭看着那份字迹潦草的降表,突然问身边的谋士:“你说,蜀汉亡于兵力不济,还是后主昏庸?”谋士答:“皆非。其亡也,始于民心溃散,如多米诺骨牌,第一张倒下时,结局便已注定。”

这个比喻刺破了“天意”“国运”的迷雾——蜀汉的灭亡,从不是某场战役的失利,而是民心这张最关键的骨牌被推倒后,引发的连锁崩塌。

一、第一张骨牌:“税赋枷锁”压垮生存底线

景耀元年(258年)的秋收时节,成都平原的稻田里罕见地响起了哭声。农户周阿牛蹲在田埂上,看着自家五亩地只收了二十石稻子,而税吏刚贴出的告示上写着:“秋税征十之六,另缴‘军粮附加’三石。”这意味着缴税后,全家五口人只剩不到五石粮,连过冬都不够。

“这日子没法过了!”周阿牛把镰刀往地上一摔,稻穗散落一地。他不知道,这已是蜀汉连续第五年加税:刘备时期“十取其一”的田租,到诸葛亮时期增至“十取其二”,蒋琬、费祎时期加征“盐铁专营附加税”,姜维执政后更是推出“北伐特别税”“戎装钱”“栈道修缮费”……十余种税赋像藤蔓一样缠上农户的脖颈,越收越紧。

《蜀地农桑志》记载了一组触目惊心的数据:章武三年(223年),蜀汉农户平均存粮“可支一年”;建兴十二年(234年),“可支八月”;景耀元年(258年),“仅可支三月”。与之相对的,是官吏俸禄的暴涨——诸葛亮时期“大将军月俸八十斛”,到姜维时期增至“两百斛”,还不算“职田”“赏赐”等灰色收入。这种“取于民者愈多,用之于民者愈少”的分配失衡,让“税赋”从“养国之本”变成了“噬民之齿”。

更可怕的是“税外之赋”。锦官城的织工要缴“染料钱”,盐井的煮盐户要缴“灶头钱”,连街头卖草鞋的都要缴“市肆钱”。有个叫陈三的鞋匠,因缴不起钱被没收了工具,蹲在街头痛哭:“我祖孙三代在成都卖鞋,从没见过这样的规矩!这哪是收税,是抢啊!”

当生存底线被税赋击穿,百姓对政权的情感便从“依附”转向“恐惧”。周阿牛的邻居王老汉,把仅存的稻子埋在地下,带着家人连夜逃往东吴——“宁做吴地鬼,不做蜀地民”,这句在蜀地悄悄流传的俗语,成了第一张倒下的多米诺骨牌。

二、第二张骨牌:“权力闭环”阻断上升通道

蜀汉的权力结构,像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刘备带来的“荆襄集团”(包括北方来的元从、荆州的士族)牢牢占据着盒子的核心,而益州本土士族只能在盒子外围打转,永远摸不到核心的钥匙。

犍为郡士族张威,年轻时以才学闻名,被诸葛亮赞为“有公辅之才”。可直到四十岁,他还只是个蜀郡丞(相当于副市长),而比他晚出道的荆襄子弟董厥,仅凭“丞相府参军”的出身,三十岁就当上了尚书令。张威在给友人的信中写道:“蜀地如围城,外者欲入不得,内者坐享其成。”

这种“权力闭环”到后期愈演愈烈。刘禅时期,朝廷重要职位几乎被“南阳籍”“襄阳籍”垄断:尚书令陈祗是南阳人,卫将军诸葛瞻是琅琊人(属荆襄派系),中常侍黄皓虽是益州人,却靠谄媚上位,始终被荆襄集团排挤。益州士族想进入权力核心,要么“改籍”(谎称自己是荆襄人),要么“联姻”(嫁女给荆襄官员),尊严被踩在脚下。

更让益州人寒心的是“司法双标”。景耀二年(259年),荆襄籍官员刘阐强占益州民女,刘禅仅罚俸三月;而益州人李穆因“骂官”,竟被判处“髡刑”(剃光头发,当众羞辱)。这种“同罪不同罚”的不公,让益州士族彻底看清:这个政权从来不属于他们。

于是,第二张骨牌倒下了——益州士族从“合作”转向“消极对抗”。他们拒绝为蜀汉推荐人才,隐瞒本地粮产数据,甚至在魏军入境时“闭城自守”。当邓艾兵临城下,谯周(益州士族领袖)站出来劝降时,背后是整个益州士族的集体意志:“我们早已不是蜀汉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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