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陇西血书:前线的饥寒与后方的歌舞(1/2)
建兴十三年秋,陇西的风裹着沙砾,打在蜀军的甲胄上,发出细碎的声响。魏延拄着长枪,站在祁山堡的城楼上,望着远处魏军的营寨,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将军,粮队还没来吗?”副将陈式捧着一个空陶罐,声音嘶哑。罐底还沾着些谷糠,那是昨天分剩下的口粮。
魏延摇摇头,目光投向通往汉中的山道。按照约定,三日前就该有粮队抵达,可如今别说粮草,连个送信的兵卒都没见到。城楼上的士兵们缩着脖子,不少人脸色蜡黄,嘴唇干裂——他们已经三天没正经吃过一顿饱饭了。
“再派一队人去催。”魏延沉声道,“告诉押粮官,若三日之内粮不到,提头来见!”
陈式领命而去,脚步有些踉跄。魏延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苦涩。他知道,这不能全怪押粮官。南郑那边出了乱子的消息,早就通过斥候传到了前线——费祎查抄了几家士族的粮仓,结果被成都压了下来,连带着本该调往前线的粮草也被拖了后腿。
“这群蛀虫!”魏延一拳砸在城砖上,指节渗出血来。他跟着诸葛亮北伐多年,什么样的硬仗没打过?可像现在这样,明明能守住阵地,却要因为缺粮而眼睁睁看着魏军耀武扬威,还是头一遭。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魏延眼睛一亮,以为是粮队到了,可等看清来人,脸色又沉了下去——是诸葛亮派来的传令兵。
传令兵翻身下马,递上一封竹简:“魏将军,丞相令,命您部坚守祁山堡,切勿出战。丞相已亲率主力往陈仓方向,牵制曹真。”
魏延接过竹简,快速浏览一遍,猛地将竹简攥紧:“坚守?拿什么坚守?将士们快饿死了!”
传令兵面露难色:“丞相也知道粮草紧张,已命李严将军从江州调粮支援……”
“李严?”魏延冷笑,“那个被罢黜的罪臣?他能调出什么粮?我看成都那帮人,是巴不得我们死在这儿!”
他的声音很大,城楼上的士兵们都听见了,不少人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绝望。是啊,连将军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指望谁?
传令兵被他吼得不敢作声,只能喏喏退下。魏延望着远处魏军的营寨,忽然生出一股冲动——不如率军冲出去,跟魏军拼了,也好过在这里活活饿死。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他是蜀军的将军,不能拿将士们的性命赌气。
夜幕降临,祁山堡的城楼上点起了火把,昏黄的光线下,士兵们蜷缩在一起,互相取暖。魏延巡营时,听见角落里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他走过去,看见一个年轻的士兵正拿着一块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对着月光发呆。
“想家了?”魏延在他身边坐下。
士兵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行礼:“将军!”
魏延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家里还有什么人?”
“有……有娘和小妹。”士兵抹了把眼泪,“出征前,娘给我缝了双布鞋,说等我回去,就给我娶媳妇……”
魏延看着他脚上磨破的草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硬的麦饼——那是他省下来的口粮,塞到士兵手里:“吃了吧。好好活着,才能回去娶媳妇。”
士兵捧着麦饼,眼泪掉得更凶了:“将军,我们……我们还能回去吗?”
魏延没有回答。他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陇西的月亮格外冷,冷得像成都宫里那些人的人心。他忽然想起诸葛亮临行前的嘱托:“文长,守住祁山,便是守住了北伐的根基。”可这根基,正在被后方的蛀虫一点点蛀空,他守得再辛苦,又有什么用?
与此同时,成都的丞相府里,灯火通明。蒋琬正在整理从前线送来的文书,看着上面“粮尽、兵疲、恳请速发粮草”的字眼,急得满头大汗。他已经连续三天去宫里求见陛下,可每次都被黄皓挡在宫外,说陛下正在宴饮,不便打扰。
“大人,宫里传来消息,今晚陛下在太极殿设宴,召了不少士族子弟作陪。”侍从低声禀报。
蒋琬猛地一拍桌子:“胡闹!前线将士在挨饿,他却在宫里宴饮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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