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失衡的天平:小国的野心与现实的重量(1/2)
延熙二十年的秋夜,姜维站在沓中的军帐里,指尖划过地图上的“长安”二字。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像一株被狂风扭曲的枯树。案上的青铜灯盏里,灯油只剩下浅浅一层,昏黄的光线下,那份刚写好的北伐计划书,墨迹还在微微发潮。
“将军,南中送来的粮队又被扣了。”副将宁随掀帘而入,甲胄上沾着夜露,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霍弋说,永昌郡的夷人又反了,粮道被劫,他实在抽不出多余的人手护粮。”
姜维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白。他知道霍弋说的是实话。上个月收到的奏报里,南中七郡有五郡报了“夷乱”,不是因为夷人好战,是官府征的“助军费”比收成还多,连部落里的祭司都被逼得拿起了刀。
“洛阳的细作说,司马昭在关中囤了十万粮,”宁随从袖中掏出密信,“还调了邓艾的陇西军去协防。咱们这点人,这点粮,怕是……”
“怕什么?”姜维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案上的灯盏被震得摇晃,“丞相当年在祁山,兵不满万,粮不过三月,照样能逼得司马懿闭门不出!我等受丞相所托,难道要看着汉室就此覆灭?”
宁随低下头,不敢再劝。他跟着姜维在沓中待了五年,看着将军把自己熬成了个老头——头发白了大半,后背因为常年弯着看地图,早就驼了,可那双眼睛里的火,却比年轻时更烈。
只是这火,烧得太费柴了。
军帐外,传来士兵的咳嗽声。那是去年从成都征来的新兵,大多是十五六岁的孩子,没吃过几顿饱饭,一吹冷风就病倒。宁随想起昨天去伤兵营,看见个小兵用针挑脚上的冻疮,脓血直流,嘴里还哼着《出师表》的调子——那是军中教的歌谣,说学会了就能“不忘丞相恩”。
可恩记着,肚子却空着。
姜维忽然想起建兴十二年,他第一次见到诸葛亮。那时丞相坐在五丈原的军帐里,手里捏着一枚祁山的石子,对他说:“伯约,蜀地虽小,却承着汉家正统。北伐,不是为了扩张,是为了活下去。”
那时他不懂,只觉得“活下去”三个字太窝囊。他要的是“兴复”,是“还于旧都”,是让“汉”字旗重新插遍中原。可现在,站在沓中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看着士兵们啃着带壳的麦粒,他忽然懂了——丞相说的“活下去”,是让蜀汉这个小国,在魏吴的夹缝里,找到一个能喘息的空间。
而他,却把“活下去”变成了“赌下去”。
“再给霍弋写封信,”姜维松开手指,地图上的“长安”被按出一道浅痕,“告诉他,粮可以少送,但必须送。哪怕只有一石,也要让士兵们知道,南中还在咱们手里。”
宁随犹豫了一下:“将军,上个月征的兵,已经有不少逃了。再逼得紧了,怕是……”
“逃兵就地处决!”姜维的声音冷得像冰,“军法如山,谁也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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