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青史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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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进藏经阁时,他们将所有史料分类入箱。第一箱“民生”里,阆中户籍与粮价账册相叠;第二箱“军事”中,藤甲残片压着绵竹关的箭镞;第三箱“政治”内,黄皓的账册与谯周的奏议相邻。最底层的箱子里,放着那片写着“张狗儿”的户籍木牍,上面覆盖着刘禅的“乐不思蜀”诗稿。
“该写总论了。”沈砚之铺开空白的帛书,狼毫悬而未落。他想起建安十九年涪城的油菜花,建兴三年南中的藤林,延熙十年成都的粮铺,景耀六年绵竹关的雪——这些画面在眼前流转,最终凝结成一句话:“蜀汉之亡,非亡于魏,实亡于自耗。”
苏临洲在旁添注:“自耗者,耗于外来与本土之撕裂,耗于理想与民生之失衡,耗于索取与回馈之背离。”他忽然指向窗外,老槐树下的石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陶罐,里面插着几支蜀地的麦穗,是南郑遗民送来的。
烛火摇曳中,总论渐渐成型。从“利益分配失衡”到“民心根基松动”,从“军事透支国力”到“决策层失能”,字字句句都从史料中生长出来,没有臆断,只有实证。写到末尾,沈砚之忽然添了句:“观史者见王朝兴衰,而史中者,不过求一饱暖耳。”
封箱的刹那,檐角的铜铃忽然长鸣。沈砚之望着满室的竹简帛书,忽然明白,他们穷尽心力拼凑的,从来不是“根本原因”的标准答案,而是无数被历史掩埋的“为什么”——为什被张阿大的妻子会饿死?为什么南中夷人要烧掉藤林?为什么绵竹关的士兵举不起刀?
这些“为什么”的答案,藏在每片户籍木牍里,每卷屯田账册中,每块箭镞残甲上。它们共同诉说着:任何王朝的命运,最终都写在百姓的脸上,刻在土地的褶皱里,响在每一声无声的叹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