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信仰坍塌后的多米诺骨牌—蜀汉精神内核的消解与崩塌(2/2)
但这种平衡在费祎死后彻底打破。荆州派为保住权力,喊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益州人被从要害部门排挤出去:二十个郡太守里,益州人只剩三个;尚书台的郎官,全是“丞相府旧部子弟”。更狠的是“文化打压”——益州人编纂的《蜀本纪》被禁,理由是“妄议先帝创业史”;连蜀地民歌都不准唱,怕“煽动地方情绪”。
当一个政权开始害怕“地方声音”,它的精神根基就从“天下”缩回了“小圈子”。益州人渐渐想通了:“他们复的是‘荆州人的汉’,跟俺们蜀地有啥关系?”后来邓艾兵临城下,益州士族谯周带头劝降,不是突然变节,而是积压了二十年的“身份觉醒”——既然你不把我当“自己人”,我凭啥为你殉葬?
四、“最后一根稻草”:从“相信”到“认命”的心理雪崩
景耀六年冬,邓艾的军队出现在成都平原时,蜀汉的精神防线其实早已垮了。诸葛瞻率军出征前,士兵们在营里赌钱:“赢了去洛阳看牡丹,输了……反正家里也没啥可回的。”这种“认命感”,比刀剑更致命。
有三个细节藏着崩溃的真相:
- 刘禅召集群臣议事时,七十岁的太常张峻哭着说:“老臣随先帝入蜀,当年说‘汉贼不两立’,如今……不如降了吧,百姓少遭罪。”他不是怕死,是怕“兴复汉室”的谎言再也圆不下去;
- 姜维在沓中收到“陛下令死守”的诏书,部将们竟“半数逃亡”,他们说“打了一辈子,不知为谁打”;
- 成都城门打开时,百姓沿街跪迎魏军,有人举着“大魏顺民”的牌子——不是忘了“汉室”,是早就不信“汉室还能护着他们”了。
精神内核的坍塌,从来不是轰然巨响,而是无数个“我不信了”的瞬间累积。当最后一个坚信“兴复汉室”的老兵闭上眼,当最后一个益州人撕碎“蜀人也能当大官”的幻梦,当最后一个大臣懒得再演“君臣和睦”的戏码,蜀汉的灭亡,不过是弯腰捡起散落在地的骨牌——牌早倒了,只是没人愿意先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