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凤血玄黄（15）（2/2）

冰裔之力！阿尔丹体内沉睡的、属于雪山神殿的冰裔血脉，在生死关头，被彻底激发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战局瞬间逆转！

沈清漪强忍着刺骨的寒意，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反手将毒针狠狠扎进了那名被短暂冰冻的杀手眼眶！挽月也拼尽最后力气，解决了另一名被寒气影响的敌人。胡军医趁机将药粉撒向包抄的杀手，暂时逼退了他们。

然而，阿尔丹在爆发出这股力量后，小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身体软软倒下，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眉心那点幽蓝印记黯淡无光，仿佛生命力也随之倾泻一空。

“阿尔丹！” 沈清漪魂飞魄散，扑过去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触手一片冰寒，如同抱着一块万载寒冰。

“公主殿下！” 挽月也瘫倒在地，泪如雨下。

残余的两名杀手从寒意的冲击中恢复，眼中杀机更盛，再次逼近。胡军医挡在沈清漪身前，已是强弩之末。

眼看就要陷入绝境！

突然——

“咻！咻！”

两支弩箭如同毒蛇般从溶洞另一侧的黑暗通道中射出，精准地没入了那两名杀手的后心！两人一声未吭，扑倒在地。

通道阴影中，闪出几名身着北疆军服、却做斥候打扮的汉子，为首一人，正是本该在城外指挥作战的秦风！

“娘娘！末将来迟！恕罪！” 秦风单膝跪地，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和硝烟味，脸上满是疲惫与焦急。他身后几名斥候迅速散开警戒。

“秦将军？！” 沈清漪又惊又喜，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浮木，“你们怎么……”

“城破时，末将奉苏侯爷密令，带一队弟兄从另一条密道撤离，伺机接应娘娘！刚听到动静，循声找来！” 秦风语速极快，目光扫过昏迷的阿尔丹和伤亡惨重的众人，脸色凝重，“此地不宜久留！叛军和吐蕃的探子肯定也在搜寻密道！请娘娘速随末将离开！”

“可是……另一条路被堵死了，阿尔丹她……” 沈清漪看着怀中气息奄奄的女儿，心如刀绞。

“还有路！这条暗河下游，有一处隐秘出口，可通城外黑森林！快走！” 秦风不容分说，示意一名斥候背起昏迷的挽月，另一人想要接过阿尔丹。

“不！本宫自己来！” 沈清漪死死抱住女儿，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她。

一行人迅速踏入冰冷刺骨的暗河，向着下游涉水而行。河水湍急，没及腰腹，冰冷刺骨。沈清漪将阿尔丹高高托起，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抵挡水流和寒意。每走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跋涉，但求生的意志支撑着她。

不知在黑暗中跋涉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光。钻出洞口，眼前是一片茂密阴森的黑森林，此时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暂时安全了。”秦风松了口气，但脸色依旧沉重，“娘娘，澶州……彻底完了。苏侯爷他……生死未卜。慕容锋和李贽的兵马正在大肆搜捕……我们得尽快离开北疆！”

沈清漪站在冰冷的河水里，回头望向澶州城的方向。那里，火光依旧映红天际，浓烟滚滚。她的国，她的家，她的……夫君，都埋葬在了那片废墟之下。

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但这一次，她没有哭出声。她低头，看着怀中脸色青紫、呼吸微弱的阿尔丹，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恨意与责任，如同岩浆般在胸中凝固。

赵擎，无论你是生是死，我们的女儿，我会救活她。你的仇，我们的恨，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她抬起头，望向南方，那是京城的方向，也是……复仇的开始。

“走。” 一个字，冰冷如铁，带着血与火的味道。

凤坠幽冥，其雏濒危。涅盘之路，以血为引，方才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