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遗书惊雷(1/2)
藕香榭荷花池底捞起的锡盒,如同一个潘多拉魔盒,一经打开,释放出的竟是足以颠覆认知、撼动宫闱基石的惊天秘密。柳贵妃亲笔记录的西域香方,那名为“噬心草”(血枯藤)的阴毒之物,以及那张字迹陌生、却直指“谋害夏氏(当今太后)、图谋后位”的密谋纸条……这一切,像无数块冰冷的碎片,在我脑海中疯狂碰撞、拼凑,指向一个令人胆寒的可能性——当今太后夏氏,可能并非完全的受害者,她与柳贵妃的覆灭,或许有着更深层、更血腥的关联!
这个念头让我如坠冰窟,握着那本泛黄书册的手,指尖冰凉,微微颤抖。若真如此,太后中毒昏迷前反复呓语“柳氏……味道……荷花池……冷”,就并非单纯的被害者梦魇,而更可能是深埋心底的罪孽阴影在毒性发作时的浮现!她是在恐惧?还是在忏悔?
此事关乎国本,关乎皇帝生母(虽非亲生,却是嫡母)的清誉,甚至可能牵扯到先帝朝的后宫秘辛。我手中的证据,虽震撼,却仍显单薄——书册笔迹可辨为柳妃,但那些关键香方和密谋纸条的笔迹却属他人,且年代久远,真伪难辨。仅凭此,贸然呈报,若被反诬构陷先帝嫡母,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必须谨慎,必须找到更确凿的链证,或者,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我将原物深藏,抄录的关键内容贴身收藏,日夜研读,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出更多线索。那陌生笔迹的密谋纸条,语气狠决,对后宫局势了如指掌,绝非普通宫人所能为。会是当时与柳妃争宠的其他高位妃嫔吗?还是……前朝的势力?
同时,我加紧了对外围线索的追查。那个下令清理荷花池的钱太监,在被秘密监视几日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行为愈发鬼祟。我命人故意放松监视,果然,他按捺不住,于深夜悄悄溜出住所,试图与宫外之人接头。銮仪卫暗中将其与接头人一并拿下,严刑拷问之下,钱太监熬刑不过,招认是受了一位早已出宫荣养的、曾伺候过太妃的老嬷嬷指使,许以重金,让他在特定时间清理荷花池并“处理掉可能浮现的旧物”。至于老嬷嬷受谁指使,他声称不知。
线索再次指向宫外,指向那些早已隐退却可能仍有余威的旧人。这潭水,比我想象的更深。皇帝那边,对我密报的“发现柳妃旧物,内涉香方,疑与太后凤体欠安有关”的模糊信息,反应异常沉静,只回了一句“朕知道了,物证暂由你保管,勿再深究,待朕旨意。” 这种平静,反而让我感到不安。皇帝是早已知情?还是在暗中布局?
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僵持中,太后的病情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在陈太医等人全力调理下,太后竟短暂地恢复了清醒,虽然身体极度虚弱,但神志似乎清明了许多。皇帝闻讯,立刻摆驾庆颐堂。我作为协理妃嫔,亦随驾前往。
庆颐堂内药香弥漫,太后靠坐在凤榻上,面色蜡黄,眼窝深陷,但那双曾经威仪十足的眼睛,此刻却透着一股死寂般的灰败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恐惧,有疲惫,还有一丝……解脱?她看到皇帝,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气若游丝。
皇帝坐在榻前,握住太后枯瘦的手,语气是罕见的温和:“母后,您感觉如何?太医说您已好转,需好生静养。”
太后缓缓摇头,目光空洞地望着帐顶,喃喃道:“皇帝……哀家……时日无多了……有些事……再不说……怕要带进棺材里去了……”
我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皇帝的眼神也变得无比深邃,他挥手屏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下高德忠在门口守着,然后看向我,示意我也留下。
殿内只剩下我们三人,空气凝固得如同铁块。
太后喘息片刻,仿佛积聚着最后的力气,声音嘶哑而微弱:“柳芊羽……那个贱人……她……她该死!但……但她不是唯一该死的……”
皇帝握着太后的手微微一紧,声音低沉:“母后何出此言?柳氏罪有应得。”
太后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似哭似笑的表情:“罪有应得?呵呵……皇帝……你可知……她当年……为何能拿到那些军需批文?又为何……偏偏在那个时候……东窗事发?”
皇帝目光锐利如鹰:“请母后明示。”
太后闭上眼,两行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是哀家……是哀家暗示她可以那么做的……也是哀家……在她快要威胁到哀家后位时……让人……揭发了她……”
我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冻结!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太后承认,那种冲击力依然排山倒海!她竟然是柳贵妃贪墨案的幕后推手!她利用柳妃,又亲手将她推入深渊!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但他依旧保持着可怕的冷静:“母后为何要这么做?”
太后睁开眼,眼中充满了怨毒与不甘:“为什么?因为她像极了当年的宸妃!那个贱人!先帝的心尖子!柳芊羽有她的影子!哀家绝不允许第二个宸妃出现!绝不允许!” 宸妃,那是先帝朝一位早逝的宠妃,传闻与太后积怨甚深。
“所以,您就利用她,再毁了她?”皇帝的声音冷得像冰。
“不错!”太后语气陡然激动起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可是……可是哀家没想到……她临死前……竟然……竟然留下了东西!她威胁哀家!说如果她不得好死,就会有人把……把那些东西公之于众!让哀家……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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