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讳莫如深(1/2)
未惊澜的脚步未有丝毫迟滞,仿佛并未瞥见那抹不祥的紫色。她步履平稳地穿过回廊,阳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与庭院中交错的光影融为一体。然而,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已绷紧,感官放大到了极致。风声、远处仆役的低语、甚至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晰可辨。
那片僧袍衣角消失的方向,是通往府邸侧门的小径。
玄昉是否听到了关键?听到了“定焱珠”,还是“物归原主”,或是“小心倭人”?他停留了多久?无数疑问在她脑中飞旋,但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她不能慌,更不能此刻折返去告知君墨轩——那无异于告诉暗处的窥视者,他们已被察觉。
踏雪无声地跟在她脚边,黝黑的眼珠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直到走出君府大门,步入人来人往的街道,那份如影随形的被窥视感才稍稍减弱,但并未完全消失。未惊澜能感觉到,有视线黏在她的背上,并非一道,而是交错、谨慎的几道。玄昉的人?还是其他势力?
她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绕道东市,混入熙攘人流,假意挑选了几样胭脂水粉,又去了一趟药肆,购买了些寻常药材,完全是一副为君墨轩病情奔波的模样。其间,她借助铜镜、商铺橱柜的反光,眼角余光不断扫视,试图分辨跟踪者。
对方极其狡猾,时远时近,更换频繁,显然是老手。
未惊澜心中冷笑,果然,长安城早已是各方势力的角力场。她不动声色,继续周旋,直到临近正午,才看似疲惫地返回王晙将军为她安排的小院。
院门合上,隔绝了外界。但她知道,围墙之外,眼线只会增多,不会减少。
是夜,月黑风高。
未惊澜并未点灯,于黑暗中静坐。锦盒贴身而藏,那温润之下隐隐搏动般的灼热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它所蕴含的力量与危险。
“物归原主”……父亲……
她闭上眼,努力在尘封的记忆中搜寻。父亲未寒江的形象并非逝去之人的模糊,而是带着铜官窑的烟火气,一个清癯沉默、手指总是沾染着陶土或药草气味的男人。铜官窑的岁月简单而平静,父亲绝口不提长安往事,只悉心传授她制瓷、医道。然而,那枚珠子,她确信童年时从未见过。
但父亲是否曾有过异常?是否曾有过神秘的访客?记忆深处,似乎有一个雨夜,曾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入窑厂,与父亲在屋内密谈至深夜。她年纪尚小,隔窗只瞥见一个披着斗篷的挺拔背影,以及……空气中一丝极淡的、似檀非檀的冷冽香气。
那香气……今日在君墨轩房外,玄昉身影掠过时,似乎也捕捉到了一丝类似!
难道……
未惊澜猛地睁开眼。
就在此时,窗外极细微的一声“嗒”,轻如雨滴落地。
踏雪瞬间竖起耳朵,喉咙里滚出压抑的低吼。
未惊澜指尖已扣住银针,屏息凝神。
没有后续声响。但那无形的压力却透过窗纸弥漫进来。对方在试探,或者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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