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报名（2/2）

郑小兰闻言，脸上瞬间焕发出光彩，激动得嘴唇都有些哆嗦。

但季知棠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认真而温和：“只不过，我有些好奇。您这个年纪，在家相夫教子已是常态，为何会突然下定决心，要来学这厨艺呢？这其中的辛苦，您应该比那些年轻人更清楚。”

提到这个，郑小兰眼中的光彩黯淡了一瞬，随即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有委屈，有不甘，更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她看着季知棠清澈明亮的眼睛，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身上有种让人信赖的力量，便也豁出去了，低声说道：

“棠姐儿，不瞒你说，婶子……是不想过现在这个日子了。”她声音有些发涩，“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像个陀螺，地里、家里、灶上，没有一刻闲着的。可累死累活，挣不到一文属于自己的钱，在家里……也不受人待见，做的饭被挑三拣四，好像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应该的，还做不好。”

她顿了顿，眼中泛起一丝水光，又强忍了回去：“年轻时候，有个机会能正经学厨，是我娘……她觉得女孩子学这个没用，硬给拒了。这成了我心里的一根刺。这次看到百工馆招生，听说还是你办的，有县衙作保，我总觉得……这是老天爷给我的第二次机会。我得自己抓住，不能再错过了。”

季知棠静静地听着，她能感受到郑小兰话语里那份沉甸甸的无奈和渴望。这是一个被生活磨去了棱角，却又在内心深处保留着一丝火种的女人。

“兰婶子，您的决心我明白了。”季知棠语气郑重起来。

“不过，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我们百工馆承诺学业合格后会推荐工作，但并不保证你能一直被雇佣。若是你上手慢，或者干活达不到要求，被东家辞退，那每天一百文的工钱自然也就没了。学手艺是条出路，但不是保险箱，最终能走多远，还得看您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郑小兰连连点头，眼神没有丝毫动摇，“这些我都想过了。真要学成了，就算一时找不到长久的活计，我靠这手艺，哪怕支个小摊，卖些简单的吃食，总能糊口，总比现在这样……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日子强！”

她看着季知棠，语气近乎恳求：“棠姐儿，你就收下婶子吧，兰婶子求求你了！”

看着郑小兰眼中那混合着卑微与倔强的光芒，季知棠心中已然有了决断。这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并且有扎实基础的学生，年龄或许不是优势，但这份决心和阅历，未必是那些年轻学子能比的。

她展颜一笑，如春风化雨：“好，兰婶子，这个学生，我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