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道歉？（2/2）

她的心“怦怦”直跳，像揣了只受惊的兔子。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橱柜最底下的缝隙里，摸索着。很快，指尖触到了一个硬硬的、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袱。那是她和季庆省吃俭用多年，才攒下的二十两家底。

她颤抖着手将包袱拿出来，借着从窗纸透进来的微弱天光，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几块大小不一的银锭子和一些串好的铜钱。她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从中数出整整十八两银子。沉甸甸的银两握在手里，冰凉的触感却奇异地让她狂跳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她将剩下的银钱重新包好，放回原处，尽量恢复成没人动过的样子。然后，她把那十八两银子紧紧地揣进怀里，贴肉放着，仿佛那是她全部的希望和未来。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灶间生火做早饭，没有去喂那几只咕咕叫的鸡。她只是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她操劳了十几年、却感受不到多少温暖的家，然后毅然决然地、轻手轻脚地拉开院门，走了出去，再轻轻掩上。

清晨的寒风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激灵，却也让她更加清醒。她拢了拢单薄的衣衫，几乎是跑了起来，朝着桃源镇的方向。脚步由最初的迟疑，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坚定。

昨日黑子说了，要报名，就去镇上的季家面馆。今天季知棠会再去！

她不知道自己三十八岁的“高龄”人家收不收，不知道这十八两银子交出去会不会打了水漂，不知道未来等待她的是什么。她只知道，如果这次不拼一把，她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她不想再回去过那种心累胜过身累的日子。

当郑小兰气喘吁吁、鬓发微乱地赶到桃源镇上的“季家面馆”时，太阳才刚刚升起不久，金色的光芒洒在青石板街道上。

她正好看到一辆骡车在店门口停下，一个穿着藕荷色棉裙、外罩杏色比甲，身形窈窕、面容姣好的少女利落地从车上跳了下来，正是季知棠。她脸上带着惯常的的浅笑，正要跟从店里迎出来的叶氏打招呼。

郑小兰心脏狂跳，也顾不得整理仪容，深吸一口气，鼓起全部勇气冲了上去，因为跑得急，说话还带着喘：“你……你是棠姐儿？”

季知棠闻声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面色焦急、衣着朴素、眼中却燃烧着一种奇异光芒的中年妇人，微微一怔，随即礼貌地点头，笑容温和：“我是。这位婶子，你是？” 她迅速在脑海中搜索原主的记忆，却对这张面孔毫无印象。

郑小兰见季知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说道：“我、我是你兰婶子啊，就住在你家老屋后面隔两户！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她语气急切，带着一丝想要拉近关系的恳求。

一旁的叶氏见状，打量了郑小兰几眼，似乎认了出来，对着季知棠微微点了点头，眼神示意这确实是季家村的熟人。

季知棠从叶氏眼中得到了确认，虽然原主的记忆里没有，但她还是从善如流地露出了更亲切的笑容，从骡车上拿下一个不大的包袱：“原来是兰婶子。您这一早过来，是找我有事？”

郑小兰看着季知棠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她通身流露出的自信与干练，再想到自己怀里的十八两银子和她那破釜沉舟的决心，不再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紧：

“是！棠姐儿，婶子想……想报名！报名你那百工馆的厨艺课！”

她的话音落下，怀里的银子硌得她生疼，却也是她此刻唯一的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