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叫花鸡（2/2）

徐阿妹和胡禄答应着，结伴往溪流下游的方向寻去。

最后，季知棠对眼巴巴等着任务的季知蘅说：“知蘅，来，跟阿姐一起挖点黄泥。”她寻了一处土质细腻、颜色偏红黄的地方，避开砂石多的区域，用小树枝和手，和季知蘅一起挖取黏性强的红黄土。

挖出来的土块，加入适量的溪水，用手反复揉捏、搅拌，最终和成一个干湿适中、捏成团既不松散也不滴水的黄泥团。这泥团将要承担起密封的重任，锁住鸡肉所有的鲜味。

不多时，周彦辰提着处理得干干净净的山鸡回来了，鸡毛褪尽，内脏全无。季知棠接过来，在鸡腹内塞入几片徐阿妹他们找回来的、洗净拍松的野生姜，又塞了几颗红艳艳的野山楂。山楂的酸性能软化肉质，同时进一步去除土腥味。

“还差一味，盐。”季知棠看了看准备好的材料。她抬眼四顾，目光落在离他们不远的一处地方。那里坐着一位衣着简朴、面容憨厚的老汉，正带着一对约莫八九岁的双胞胎孙子，在火堆上烤着面饼，偶尔撒上一点盐粒。

季知棠拿起两个陈婆婆做的餐包——那餐包用的是精面，似乎还掺了点牛乳和糖，闻着就有一股诱人的面香和奶甜气——走了过去。

“老伯，打扰了。”季知棠脸上挂着友善的笑容，“我们想跟您换点盐，用这两个餐包，您看行吗？”

那老汉先是愣了一下，看着季知棠手中那白胖诱人的餐包，又回头看了看自己那两个孙子。两个孩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餐包，不自觉地咽着口水。

老汉脸上露出挣扎之色，他当然知道这两个餐包的价值远超过他那点粗盐，他是个老实人，本不想占这便宜。可看到孙子们渴望的眼神，想到孩子们跟着自己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心头一软，那份为人祖父的慈爱终究占了上风。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低声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姑娘太破费了……”话虽如此，他还是从随身的布袋里，小心地倒出了一小撮细盐，用干净的树叶包好，递给了季知棠。

“多谢老伯。”季知棠笑着将两个餐包塞到老汉手里，又对那两个眼巴巴看着她的孩子笑了笑，这才转身回去。

拿到盐，事情就简单了。她在光鸡的表面和腹腔内都均匀地涂抹上一层细盐，然后静置了一刻钟左右，让盐分和去腥的姜、山楂味道慢慢渗透进去。她并不打算用复杂的调味，只想最大限度地凸显这山野鸡肉本身的鲜醇。

时间一到，她将几张洗净的、还带着水珠的硕大荷叶铺开，正面朝下，粗糙的背面朝上，更能防止汁水渗透，把处理好的整鸡放在荷叶中央，然后小心地用荷叶将鸡身层层包裹起来，严严实实，最后用从山间扯来的柔韧青藤，轻轻捆扎了两三圈，固定住荷叶包。

接下来便是最关键的一步——裹泥。季知棠捧起和好的黄泥，均匀地涂抹在荷叶包的外层，用手细细地抹平，确保没有遗漏之处。涂抹完毕后，她还用手掌轻轻拍打着泥壳表面，使其变得更加紧实、光滑，最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密不透风的椭圆形黄泥壳。

这时，周彦辰和胡禄也已经按照季知棠事先的吩咐，在旁边空地上挖好了一个浅坑。季知棠将沉甸甸的黄泥包裹放入坑内，周围用几块捡来的石头稍稍固定。

火种引燃松针，橘红色的火苗跳跃起来，枯枝发出噼啪的轻响，一股松脂特有的清香混合着烟火气弥漫开来。季知棠叮嘱保持中火，耐心煨烤。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她用一根长木棍，小心地将黄泥壳翻转了半面，使其受热更加均匀，同时补充了一些新的枯枝，维持着火势。

继续烘烤。期间，她不时用木棍轻轻敲击一下泥壳，侧耳倾听声音，观察泥壳表面的颜色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黄泥壳逐渐从湿软的深色，被炙烤成浅焦黄色，表面甚至出现细微的龟裂纹理。敲击时，传来的声音也从最初的沉闷，变得略微清亮了一些。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季知棠示意可以熄火。众人用土和树枝将余烬彻底掩埋熄灭，然后耐心等待着黄泥壳自然冷却。

当泥壳摸上去不再烫手时，季知棠拿起一块石头，对着那焦黄的泥壳轻轻一敲。“咔嚓”一声，泥壳应声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