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谭隐味居（1/2）

谭娘子脸上的兴奋之色微微一滞，她自然明白季知棠的言下之意。要让口味达到极致，稳定发挥，以她目前的状态和手艺，确实力有未逮。

她有好胜之心，更有自知之明。挣扎了片刻，她下意识地看向聂竹，嘴唇动了动，那句“阿竹，帮帮我”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骄傲像一层硬壳，将她紧紧包裹。

聂竹将她的挣扎与无声的求助尽收眼底。他上前一步，不再看季知棠，而是目光沉静地直视着谭娘子，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阿姐，我们签个契吧。”

谭娘子一愣：“契？”

“嗯。”聂竹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力量，“我聂竹，愿与义姐签订十年契书。这十年，我留在酒楼，主理后厨。我的手，就是你的手；我的技艺，就是谭家的技艺。我们合力，把祖父的招牌立起来。”

十年……谭娘子愕然看向他，眼圈微微发红。在这个行当，顶尖手艺人的身价水涨船高，签订如此长的活契，无异于自断前程。她愕然看向他，声音发紧：“你……你何必如此？以你的手艺，去哪里不行……”

“因为这里有你。”聂竹打断她，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阿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你有多想把祖父的手艺传下去。我现在还记得，你第一次做出像样的清汤，高兴得在厨房里转圈；你为了练刀工，手上添了多少道口子……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以前我让你，不是觉得你不如我，是怕你那股不服输的劲儿，最终会伤到你自己。”

他顿了顿，积压多年的情感终于冲破了沉默的堤坝：“我心悦你，阿姐。不是姐弟之情，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心意。我想守着的，从来不只是祖父的传承，更是你，是你谭玉娘这个人。”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得谭娘子耳中嗡嗡作响。她怔怔地看着聂竹，看着他眼中那不再掩饰的深情与痛楚，过往的种种画面纷至沓来——他默默的退让，他深夜为她整理灶台，他在她焦头烂额时总能适时递上她需要的配料……原来，那不是施舍，不是轻视，而是他笨拙而隐忍的守护。

一股酸涩又滚烫的热流涌上心头，冲击着她多年来用骄傲筑起的壁垒。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季知棠在一旁看着，心中亦是动容。见最关键的口味和人心问题得以解决，她暗自松了口气。

隔日，季知棠便找来书吏，拟定了详细的契约。她投入一百八十两银子，包揽房屋租赁、二楼装修以及前期所有宣传事宜，占“谭隐味居”三成股份；聂竹作为主厨，以其手艺和未来十年的契书入股；谭娘子则负责日常经营、对外联络和账目管理。三人各司其职，利益捆绑。

这一百八十两银子，在偌大的南大街，想要打造一个精致的膳堂，实在不算宽裕，必须精打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