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求婚彩排（1/2）

官宣恋情引发的网络热潮尚未完全平息，社交媒体上关于这对才子佳人的讨论仍如火如荼，但顾夜白的世界已然按下了静音键，将所有外界的喧嚣隔绝，全身心投入到一个更为神圣、不容有失的“项目”中。周一清晨，天色未明，城市还笼罩在黎明前的深蓝里，他已整装待发。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大衣，手提那只装有“最终方案”的公文包，他在玄关处俯身，吻了吻还在被窝里蜷缩着、睡眼朦胧与他道别的林小夕，给出的理由依旧是那句无懈可击的“公司年末审计，最后关头”。只是这一次，他深邃的眼眸在掠过她恬静睡颜时，除了惯常的温柔，更沉淀下一种如同即将奔赴战场的将领般的决然与凝重。

黑色轿车没有驶向繁华的cbd，而是悄无声息地汇入出城的车流，朝着城市远郊、那片以绝美山景和极致私密性着称的“云顶秘境”度假区驶去。冬日的山区仿佛还未苏醒，盘山公路两侧的树木挂着薄霜，空气清冽如冰泉，吸入肺腑，带着一种能让人头脑异常清醒的寒意。车子最终停在一处视野极度开阔、仿佛悬于云端之上的临崖观景平台。这里，便是他为自己人生最重要时刻选定的，不容有任何瑕疵的舞台。

平台显然已被提前精心打理过。原本冷硬的水泥栏杆缠绕上了翠绿欲滴、还带着晨露的新鲜常春藤，地面铺设了厚实柔软的防滑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几盏设计极简却功率强大的暖色系专业射灯被巧妙地安置在角落，等待着在夜色中点燃浪漫。最引人注目的，是平台中央那套已经架设好的专业级全息投影设备和隐藏式环绕音响系统，以及旁边一个用厚实防雨布严密遮盖着的、隐约能看出是某种定制装置的物件。

秦浩和苏晓琪早已在寒风中翘首以盼。两人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像两只臃肿的熊，鼻子和脸颊冻得通红，不断跺着脚哈出白气，但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却比任何篝火都要炽热明亮。

“总指挥终于驾到！再不来我都要冻成冰雕了！”苏晓琪第一个冲过来，声音因为寒冷和兴奋带着微微的颤抖，她搓着双手，眼神里充满了参与历史时刻的激动。

秦浩相对沉稳，走上前与顾夜白结实实地碰了下拳，目光扫过已然初具规模的现场，嘴角勾起一丝调侃的弧度：“场地选得是真绝，这视野，这意境，没得说。就是……哥们儿，你这小身板儿，到时候别跪下去就被风雪带走了，那画面可就从偶像剧变灾难片了。”

顾夜白无视了秦浩的玩笑，他脱下大衣，随意搭在旁边的椅背上，露出里面一丝不苟的白色衬衫与深色羊绒背心，仿佛即将进行的不是一场浪漫求婚的预演，而是一次决定生死的军事演习。他迈步走到平台边缘，双手插在西裤口袋中，身姿挺拔如松，俯瞰着脚下在渐散的晨雾中缓缓苏醒的城市轮廓，以及天际边那条蜿蜒闪烁的江流。他想象着，当初雪如期而至，将这片天地染成纯净无瑕的银白，他心爱的女孩站在这里，眼眸映照着漫天飞雪与璀璨灯海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随即又被汹涌澎湃的期待感撑满。

“开始彩排。”他转过身，声音冷冽平静，听不出半分情绪起伏，但与他相识多年的秦浩，却敏锐地捕捉到他喉结几不可察的滚动，以及那比平时更加紧绷的下颌线条——那是他高度紧张时才会流露出的细微破绽。

首先进行的是流程推演。顾夜白化身最严苛的总指挥官，将求婚的每一个环节、每一个时间节点，都精确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气象台最新加密数据反馈，初雪云团移动路径稳定，预计明晚七点四十二分左右抵达本市上空，开始飘落，持续时间约两小时，雪量中到大。”顾夜白看着平板电脑上加密传输过来的实时气象云图，语气如同播报卫星发射数据，“我们的行动时间必须以此为准。七点二十分，确保小夕抵达平台入口。晓琪，引导任务由你负责，借口……就用秦浩在此包场，举办非公开的官宣庆祝派对，有重要环节需要她参与。”

“收到！保证完美引导，绝不让她起疑！”苏晓琪立刻挺直腰板，表情严肃得像是在宣誓。

“七点四十二分，初雪降临的瞬间，”顾夜白继续，目光投向那套昂贵的投影设备，眼神锐利，“背景音乐同步切入，是我重新编曲、单独录制的《星光予你》交响乐版，时长三分四十五秒。投影设备同步启动，播放定制视频。”他转向秦浩，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声画同步必须达到毫秒级，我要的是零误差、零延迟的完美体验。”

“放心，设备我亲自盯了三遍，备用电源、备用线路全到位，服务器也做了冗余备份，除非这会儿陨石撞地球，否则绝对万无一失。”秦浩拍了拍胸口，语气笃定。

“视频播放至三分二十八秒，背景音乐进入高潮段落，我出现在她身后，这个点位。”顾夜白走到平台中央，那里用荧光粉笔在地上画了一个极其精准的十字标记，他甚至用脚步丈量了到投影幕布和音响的最佳距离，“此时，所有预设灯光必须瞬间聚焦于我们两人，形成绝对视觉中心。然后……”他停顿了一下，即使是在这只有至交好友的预演场合，提及那最关键的一步，他的呼吸还是几不可闻地窒了一瞬，声音略微低沉下去，“我单膝跪地，陈述求婚词，取出戒指。”

他模拟着单膝跪地的动作，右膝弯曲，缓缓下沉。膝盖接触到冰冷坚硬的地面，即使隔着加厚的羊毛西裤，一股刺骨的寒意依旧瞬间穿透上来，让他不自觉地蹙紧了眉头。

“停！”苏晓琪眼尖，立刻喊卡，像变戏法一样从她那个堪比哆啦a梦口袋的巨型背包里掏出一个加厚加绒的灰色皮质护膝，不由分说地塞到他手里，“就知道你们男人粗心！拿着，到时候垫上！不然膝盖又冷又疼，你表情管理失败，哆哆嗦嗦像什么样子？浪漫氛围直接碎成渣！”

顾夜白看着手中那个与自身严谨画风严重不符、甚至有点滑稽的护膝，嘴角难以控制地微微抽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沉默地接了过去，紧紧攥在手里。秦浩在一旁终于忍不住，别过脸去，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闷笑声被强行压抑在喉咙里。

流程初步走完一遍后，进入更为关键的技术环节全真模拟。秦浩启动设备，巨大的全息投影光幕瞬间亮起，悬浮在平台中央，视觉效果比普通幕布震撼数倍。顾夜白亲自操刀剪辑、配乐、撰写文案的求婚视频开始播放——里面是他们相爱至今，所有被他小心翼翼珍藏的瞬间。有她趴在工作台上睡着时，长睫投下的柔软阴影；有他们在异国街头共享一个冰淇淋时，她笑得像个孩子般的抓拍；有她完成一幅满意作品后，回头向他炫耀时亮晶晶的眼眸；还有许多连小夕自己都不知道的、被他偷偷记录下的日常琐碎……每一帧画面都配着他亲笔写下的、从未宣之于口的内心独白，低沉而充满磁性的画外音与音乐完美融合。即便是早已看过粗剪版的苏晓琪和秦浩，此刻在这样震撼的视听效果下，再次观看，依然被那扑面而来的、深沉如海的爱意冲击得眼眶发热，鼻尖发酸。

“灯光准备！音乐音量再提升百分之十！”顾夜白站在预设的“观众位”，目光如炬，冷静地发出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