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雾锁荒原，石碑初现（1/2）

短暂的失重与空间错位感后，是骤然降临的死寂。

玄罡真人第一个稳住身形，护体罡气无声流转，警惕地扫视四周。探索队的其余七人也紧随其后，各自激发了防护手段。他们身处一片难以形容的“地面”之上——脚下并非泥土沙石，而是一种介于金属与玉石之间的暗灰色物质，坚硬、微凉，并且……似乎隐隐与整片空间有着某种脉动般的共鸣。极目远眺，视野所及，皆是无边无际的淡金色雾霭，能见度不足百米。雾气并非静止，而是以一种缓慢、粘稠的韵律流动着，仿佛拥有生命。

天空？不，上方同样被浓密的雾霭笼罩，看不到日月星辰，只有一片均匀的、令人感到压抑的淡金色天幕。这里没有风，却有一种奇特的、无处不在的“低语”，并非声音，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的、混杂着无数信息碎片的微弱涟漪，让人心神不宁。

“重力系数约为标准值的1.2倍，空气成分……未知惰性气体为主，含微量灵能粒子及多种无法识别的能量因子，不建议直接呼吸。”百花谷的女修“芷晴”迅速取出一枚碧玉叶片法器检测后报告。众人早已转为内呼吸，闻言更是小心。

“时空结构稳定，但法则……有扭曲感。”界行者闭目感应，枯瘦的手指在虚空中轻点，荡开细微的波纹，“此地法则并非浑然一体，存在明显的‘补丁’和‘断层’。那些雾……不仅是遮挡，更像是一种法则的缓冲层或者……过滤网。”

“灵力运转滞涩，大约只有外界的七成效率，神识探查范围被严重压制。”一位擅长御剑的修士尝试后皱眉道。

几乎在他们完成初步探查的同时，侧方不远处（按照进入时的相对方位判断）的雾气一阵扰动，秩序特遣队的十二人身影也显现出来。他们似乎也受到了同样的环境压制，那些合成人士兵和改造人身上的能量光芒明显黯淡了一些，几位学者型ai正快速挥舞着手中的扫描仪，指示灯疯狂闪烁。

双方队伍隔着一小段距离，沉默地对视了一眼，随即默契地拉开更远的距离，各自选择了一个方向开始初步探索。临时协议只保证不主动攻击和在“外部威胁”时有限互助，在这未知之地，保持距离是最基本的安全策略。

星火联盟队伍选择朝着雾气略稀、隐约能感到某种微弱引力般“吸引”的方向前进。脚下的地面平坦得过分，除了那诡异的材质，空无一物。寂静和浓雾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约莫前行了半个时辰（时间感在这里也变得模糊），前方雾气中，终于出现了不同的轮廓。

那是一座碑。

一座高达十丈、通体黝黑、非金非石、表面布满自然皲裂与风化痕迹的巨碑，突兀地矗立在荒原之上。碑身上，刻画着与之前光柱中类似的淡金色符文，但更加巨大、古拙，部分笔画甚至深深凹陷进去，仿佛曾承受过可怕的冲击。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如同呼吸般，极其缓慢地明灭着微弱的光芒。

“小心。”玄罡真人示意队伍停下，自己则缓步上前，在距离石碑数丈处停下，凝神观察。

界行者也走上前，浑浊的眼眸紧紧盯着那些符文，手指无意识地颤动着，似乎在模拟其流转轨迹。良久，他嘶哑道：“这不是装饰……是‘记录’，也是‘路标’。”

“记录什么？指向哪里？”芷晴问。

界行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绕着石碑缓缓走了一圈，最终停在石碑的背面。这里刻画的并非符文，而是一幅巨大的、线条简练却气势恢宏的浮雕。

浮雕描绘的是一片浩瀚的星空，星空中央，是一座难以形容其宏伟与精美的、散发着光芒的巨型建筑群（更像是某种复合体），无数形态各异的生灵（有的类似人形，有的则是完全陌生的构造）环绕其周，似乎在朝拜，又似乎在参与某种盛大的仪式。而在星空的上方，浮雕刻意用粗糙而深刻的线条，刻画了一片无边无际的、仿佛要将一切吞噬的“黑暗”，黑暗之中，隐约有难以名状的轮廓。

“群星……圣所……朝觐……以及……”界行者的手指拂过那片代表黑暗的刻痕，声音更显干涩，“‘大寂灭’？或者……‘终焉之影’？”

浮雕的底部，还有一行细小的、与符文体系同源但结构更复杂的字符。

“这行字……”界行者辨认得极为艰难，“大意是……‘知识的殿堂已然倾颓，荣耀之路沉入永夜。后来者，若仍怀求索之心，当循吾辈残痕，直面汝之试炼。’”

“倾颓的殿堂，沉入永夜的道路……”玄罡真人若有所思，“是指这个遗迹原本的样貌？‘试炼’……和之前信息里的‘传承试炼’对应。看来，我们踏上的，确实是某个古老文明遗留的‘试炼之路’。”

就在这时，石碑基座处，那些缓慢明灭的符文忽然光芒一闪，一道柔和但清晰的信息流再次直接作用于众人的意识：

“初临者，识此碑。”

“此乃‘砺心碑’，亦为‘界路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