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善后(1/2)

在确认了她睡着后,苏郁再次检查了一下她的被子是否盖好,才轻手轻脚地端起水盆,踮着脚走出内室。在外面的剪秋仍垂手侍立,见她出来忙上前接过水盆,苏郁却摆了摆手,示意她噤声。

“小声点,她睡着了,去那边说。”苏郁披着衣服坐在了宜修的书案旁,“跟本宫详细地说说,她何时给皇上下的药,又用了哪些人,不得有任何遗漏。”

剪秋连忙放轻脚步,凑到书案旁躬身回话,事无巨细全部跟苏郁说了出来。

“既是宫外寻的药,那人可处理好了?”

“回娘娘的话,已经给了一大笔银子作为封口。”

“既是封口,给银子又怎么能够?况且银子的来源可抹去?若是被查到会不会被人顺着这条线查过来?”

“这……”剪秋的脸色瞬间发白,指尖死死攥着衣角,声音里满是慌乱,“这事是江福海去办的,当时只想着按娘娘的吩咐给了银子,竟没顾上这些!银子是从娘娘的私库支的,虽走了偏账,可若真要查,未必查不出来……”

苏郁猛地沉下脸,指尖重重敲击着书案,眼底掠过一丝冷意,“糊涂!银子留痕,人又活着,这哪是封口,是留着祸根!”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急绪,目光扫过内室的方向,声音又放轻了几分,“现在去办两件事,第一,立刻让人去查那郎中的落脚处,务必找到他,让他彻底消失,绝不能让他被任何人找到。第二,去账房把私库支银的偏账抽出来烧了。银子若是追得回来,就把账补齐。若是追不回来,就再分批次做一份支出。太后宫里的月例孝敬,皇上的笔墨供奉,还有福惠的衣料补给,都能匀出账目来填。”苏郁语速极快,眼底却透着稳准的盘算,“分三个月做进常例支出里,每笔都要对应上宫里的采买记录,别让人看出破绽。”

剪秋听得连连点头,“奴婢记下了!这就去账房盯着,定把账目做得天衣无缝。”

“还有江福海。”苏郁话锋一转,声音又沉了几分,“你都是活过了一世的人了,怎么还是没有警醒!忘了当初他熬不过慎刑司的酷刑把一切都说了吗?怎么还敢让他去做这种事!”

剪秋浑身一僵,像是被这话狠狠抽了一鞭,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声音里满是后怕的颤音,“奴婢……奴婢该死!是奴婢被上一世的惯性绊了脚,竟忘了他是个贪生怕死的软骨头!”上一世宜修落难时,江福海在慎刑司里哭嚎着攀咬的模样,此刻清晰地砸在她脑海里,让她背脊阵阵发凉,“娘娘……您想怎么做?把江福海也……”

“糊涂!他是景仁宫的总管太监,不明不白死了,皇上会立刻就起疑心!这些年宜修做的事情,你们春夏秋冬和江福海哪个不知道些细枝末节,难不成都杀了吗?人都怕死,在生死面前选择自保,本宫也能理解他。收买人心,重要的不是让他怕,而是心甘情愿。”

剪秋趴在地上,愣愣地抬头望她,眼底的慌乱渐渐被困惑取代。上一世她们对江福海算不上薄待,可他终究还是反了,如何才能让他心甘情愿?

“他可有在意的人?”

剪秋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忙不迭回话,“有!江福海在老家有个独子。”

“他有儿子?!”苏郁吃惊地问道。

“是他弟弟的儿子,一出生便过继过来的。听说聪明得很,已经进了当地最好的书院,先生总夸他是块科举的好料子,江福海把这孩子当成眼珠子似的疼,私下里攒了不少银子,就盼着将来能给孩子谋个好前程。”剪秋语速极快,将知道的底细和盘托出。

苏郁眼中精光一闪,“好个科举前程!这便是他的死穴。”她俯身看向剪秋,“你去告诉他,只要把郎中的事办得滴水不漏,我便让人去他老家,给那孩子捐个监生名额,再托京中翰林院的先生写封荐信,保他进省城的顶尖书院。”

“娘娘,是保他儿子,不是威胁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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