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鱼汤（2/2）

“皇后娘娘与皇上都这般记挂娘娘，娘娘只管安心养伤，便是对圣意最好的回应了。”苏培盛笑着打着圆场。

苏郁没接话，只示意颂芝上前接东西。颂芝和苏郁一样，接东西也是敷衍，连看都没看剪秋一眼。

“对了，皇上说娘娘最近睡眠不好，那欢宜香里有藿香，对娘娘睡眠不好，所以特命奴才给娘娘换了一种香。”苏培盛笑着说道，“皇上说此香叫凝露香，是江南进贡的秘品，取‘晨露坠花枝，香气随露凝’之意。这里面专门添加了白兰花和茉莉，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蜜意，又将果香裹得柔而不腻。夜里燃于帐中，既能安神助眠，又能消解心绪烦忧。”

苏郁指尖摩挲着膝上的锦缎，语气里添了几分固执的怅然，“欢宜香陪了本宫这么多年，帐中没有那熟悉的气味，夜里总难安睡。皇上的心意本宫领了，可这凝露香……终究不是旧物。”

苏培盛脸上的笑顿了顿，忙放缓语气劝道，“娘娘这话可折煞奴才了。皇上正是记挂您难安睡，才特意寻来这凝露香。您瞧这香名‘凝露’，听着就清润，夜里燃着，定比欢宜香更养心神。再说，江南进贡的秘品，寻常宫里哪得见？皇上这是把最贴心的东西都给您了。”

一旁的剪秋也适时开口，“苏公公说得是。这凝露香奴婢也略知一二，里头的白兰花是清晨带露摘的，茉莉更是挑了半开的花苞窨制，香气柔得很，绝不会像欢宜香那般偏烈。娘娘如今伤着，本就该用些温和的香品，皇上这份细致，您可别辜负了。”

苏郁垂眸看着香盒上雕刻的缠枝莲纹，心里闪过一丝窃喜，她怎会不知这换香里藏着的深意？看来皇上，是真的想让她有个孩子了。半晌，她轻轻颔首，语气软了几分，“既如此，便依皇上的意思吧。颂芝，把这凝露香收起来，夜里就点在帐外。”

“奴才多谢娘娘体恤奴才，让奴才也能在皇上那交差了。那娘娘好好休息，奴才就和剪秋先告退了。”看到苏郁收下了凝露香，苏培盛脸上的笑意都浓了。

“嗯。”苏郁嗯了一声，就把玩起皇上送的凝髓紫金膏来。

苏培盛先行告退，剪秋慢他几步，趁他出了门，剪秋飞快地在苏郁耳边说道，“汤是皇后亲手熬的，凌晨送走皇上就在小厨房忙活了，别浪费了她的心意。凝露香也好好点着，对身体好。她最近不得空，但她惦记着您呢。”

苏郁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剪秋见她听到，也心满意足地快步离开了。

“娘娘，这鱼汤，要喝吗？”颂芝笑着问道。

“自然是要的，怎可辜负皇后心意。”苏郁瞥了她一眼说道。

“可鸡汤已经喝了大半碗了。”

“多事，本宫自然喝的下！”

颂芝窃笑着又倒了一碗鱼汤出来，用银勺一点点喂给苏郁喝，“这汤熬的奶白奶白的，一点腥气都没有，只有香，奴婢闻着都馋了。”

“那你就馋着吧，别的可以给你，这汤不行。”

颂芝一边喂一边打趣，“娘娘这护着的样子，倒像是怕谁抢了去。”

话刚说完，就见苏郁抬手轻轻敲了下她的手背，语气却软着，“就你嘴贫。”可眼底的笑意藏不住，连带着喝汤的动作，都比方才喝鸡汤时慢了几分，像是在细细品那汤里藏着的细碎心意。

“果然奴婢还是目光短浅，娘娘说的没错，在意你的人，总会在关键时刻出现的。”

苏郁闻言，指尖摩挲着微凉的银碗边缘，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些，“总算开窍了。”她抬眼望向窗外，梧桐叶间漏下的阳光落在汤盅上，映得奶白的汤面都泛着细碎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