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母亲开始担忧我的未来了（2/2）

妈妈说，去吧去吧，去你的医院去吧，我知道跟你说这么多，也没有什么用！哎，你现在这把手术刀，还是这个县城的宝贵人才。你一天都在医院忙，早出晚归，很少有时间我和你商量一些事情。跟你说一说吧，我现在开始有点担忧我们的女儿倩倩的未来来了，她已经初三了，初中毕业就上高中。高二毕业就要下乡当知青了，她从小就在我们身边，没有吃过什么苦，我真担心她高中毕业后去农村当知青，在农村受得了受不了那个苦啊！

爸爸说，城里头的孩子，高中毕业了，哪个不下乡当知青的呢？倩倩现在还早呢，今年初中毕业，她还要读高中的，高中还读两年呢！

妈妈说，你知道吗，最近我们县城出了一个很大的新闻，就是县委宣传部张部长的女儿，参军去了，听说是参加了一个文艺兵，被一个昆明的军区文工团招走了！那女孩子我认识，很漂亮，以前是县体校学体操的，后来不知道她父亲怎么把她送到成都一个学校读书去了，听说那个女孩子，用她学体操的功夫，后来改学了舞蹈，是成都那个中学的文艺人才，最近被云南一个部队文工团发现了，就直接作为特长兵招进部队文工团去了！

爸爸说，是吗？我还真不知道这回事，你说的这个张部长那个女孩们，我记得她小的时候的模样，是很乖巧的。后来就很少看到她了！

妈妈说，你一天到晚埋头在你们医院跟病人做手术，两耳不闻医院外的事情，你知道吗？现在城里头的有条件的家庭，都想方设法让自己的孩子学个文艺方面的特长，希望在初中或者高中的时候，被哪个部队文工团招去，这样的话，孩子就可以避免去农村当知青的命运了！我认识一个物资局的人，她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一个名贵琵琶乐器，她让她女儿学弹琵琶了，她女儿模样长得不好看，她不知道在哪里听说社会上会弹琵琶的专门人才很少，学会弹琵琶这个冷门的乐器专长，以后说不定会有好运气的！她还专门去巫陵京剧团，给她女儿找了一个师傅，每一个月她专门坐船陪她女儿去巫陵京剧团，找那个琵琶老师学习弹琵琶！每次她去，她都要带上我们县城的土特产，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要提半只大羊腿去拜访那个老师呢！

爸爸说，看不出来，你这个家庭妇女，知道的事情还真多！

妈妈说，我们县城就这么小，就一条靠着乌江边的两公里长的狭窄街道，小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就那么一些人，谁还不知道谁家里那点事情啊！现在，我们的倩倩，已经初三了，长得亭亭玉立，在这个小县城几乎是家喻户晓的漂亮女孩子，她又会跳那么一点芭蕾舞，她又是县中学毛泽东文艺思想宣传队的活跃人物，县城许多朋友，都以为我们有什么秘密办法，今后要把倩倩送到什么部队文工团去，或者文艺单位去！有的人，还拐弯抹角向我打听！问我有什么门路？你是一个医生，认识的都是这个地区的农民，居民，也不认识什么大官员，有什么门路？我还真巴不得倩倩有这个好命，她的文艺天赋被那个文艺单位，或者部队文工团看上，把她招了去，这样的话，我就省了好大一个心事。说实在的，我看见我们的倩倩一天比一天成长起来，她的芭蕾舞也一天比一天跳得好，我真担心她这个天赋害了她，她学芭蕾又有什么用呢？如果她再过两年读完高中，就像所有的城里头的学生娃娃都要去农村当知青，她的那个天赋不是白白浪费了！有时候，我真后悔，当初不该让她学跳芭蕾舞，她要是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没有什么文艺特长，只是长得好看一点，高中毕业后就下乡去当知青，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在农村呆个几年，运气好的话，招工回城，现在我们乌江流域搬进来不少三线建设工厂企业，今后她到了农村当了几年知青，再被招进哪个企业当工人，我也心满意足了！

爸爸说，倩倩才初三，还要读两年时间的高中呢！何必这么早就操心呢？

妈妈说，不是我现在就瞎操心。我心里头总有一个疙瘩解不开。你不是不知道孩子以后当了知青，要被招工回城工作，政审是非常严格的！我担心我的历史问题会影响倩倩今后的前途，其实，我是清白的，这一点不容置疑，但是县城有些人，总以为我有历史问题，那些人总是拿一种不怀好意的眼光看待我！他们这样看待我，我也无所谓了，但是，一想到我们的女儿倩倩今后的前途，我还是睡不好觉，心里头总是隐隐的担忧！还好，现在你是县医院着名的外科医生，在县里头，县委领导们都还是很尊重你的，在你还没有退休以前，县委领导万一哪个得了重病，需要开刀动手术，还是需要你走上外科手术台亲自操刀！就看今后，我们的宝贝女儿倩倩的前途和命运，你这个着名医生在这个小县城能不能起到什么好的作用！哪个县委领导，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爸爸说，我们一切都要往好的方面看问题，我们两个都是清清白白的，也没有什么历史问题，但是这个县城有的人有的领导，总是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待我们两个。总是认为你有什么隐藏的历史问题没有交代清楚！哎，哎，哎！好了，现在不多谈这个话题。谈了也没有什么用！我们坦坦荡荡做人，认认真真做事，无愧于心，我相信，我们倩倩的命运和前途今后是会好的！我始终持乐观态度，我也希望你也和我一样，不要过度担忧。不要太焦虑！好吗？我现在去医院了，我去看看昨天我做手术的那两个病人，我有点放心不下！

妈妈说，你中午争取早点回家，今天是星期天，一定要回家吃午饭。我煲的猪肚鸡汤等着你回来一起吃呢！我们一家三个人好好过个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