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刀光乍现（2/2）

直到这时，刑泽才第一次，正面看向暴怒的维克多。

他的面容大部分隐没在兜帽的阴影下，只能看到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仿佛刚才那场瞬间爆发的杀戮，于他而言不过是拂去了衣袖上的几点尘埃。

维克多被他这眼神看得心头一寒，那是一种看待死物般的漠然。他纵横多年，凶残的对手见过不少，但从未见过如此……不像活人的眼神。

“你……你是什么人？！”维克多色厉内荏地吼道，双手紧握战斧，却不敢再轻易进攻。他手下那些亡命之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杀戮吓破了胆，围在周围，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平台上一片死寂，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伤者的呻吟，以及盗墓贼们粗重惊恐的喘息。

勘探队这边，所有人都被这逆转惊呆了。

士兵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如同神兵天降般的黑衣男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安德拉队长紧握长剑，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审视。这个人的身手，远超他见过的任何战士，那已经不是技巧可以形容，更像是一种……本能，一种为杀戮而生的本能。

雷娜·伊莎尔指尖萦绕的白光缓缓散去，她冰蓝色的眼眸注视着刑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她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没有任何光明原力的波动，也没有那种令人不适的黑暗侵蚀感，只有一种纯粹的、内敛到极致的冰冷，如同深埋地底的玄冰。他救了自己这边的人，但他的存在本身，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

赵云澜的目光，则死死地盯在刑泽手中那柄青铜短刃上，以及他偶尔因动作而微微掀开的斗篷下摆，隐约露出的颈后皮肤——那里，似乎有一个极其古老、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不可察淡金光泽的纹路一角。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震惊与某种宿命感的悸动。

壁画……家徽……裁决之刃……

一些碎片化的信息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烁。

刑泽没有回答维克多的问题。他的目光扫过剩余那些战战兢兢的盗墓贼，最后落在维克多身上，兜帽下的嘴唇似乎动了一下，声音低沉、沙哑，不带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滚。”

只有一个字。

却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维克多和所有盗墓贼的心头。

维克多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青红交替。他看了看地上手下惨死的尸体，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黑衣人，再看了看那边虽然狼狈但依旧保持阵型的勘探队。继续硬拼，恐怕今天真要全军覆没在这里。

贪婪终究被对死亡的恐惧压过。

他怨毒无比地瞪了刑泽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的样貌刻进骨头里，然后又狠狠剐了一眼勘探队众人，尤其是赵云澜和雷娜，仿佛在说“这事没完”。

“我们走！”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屈辱。

剩余的盗墓贼如蒙大赦，慌忙抬起同伴的尸体（或者说大部分是尸体），搀扶着受伤的人，狼狈不堪地沿着来路向上退去，脚步声杂乱而仓皇，很快消失在甬道的黑暗中。

平台上，暂时恢复了平静。

只留下满地狼藉、浓郁的血腥味，以及那个如同磐石般静立原地、仿佛从未移动过的黑衣身影。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刑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