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太刺激了!(2/2)

辜墨一重复着继续说:“人这一辈子酸甜苦辣咸,没痛过,苦过,难过,愁过,气过,乐过,甜过,喜过,那就不是完整的人生!被打击受折磨被侮辱被蔑视,是坏事但也是好事,惟如此,你才能去对比,才能彻彻底底地去感受去思考去怀念去追忆去触摸这一切,俗话说没有伤痕累累哪有痛彻心扉,你还没有山穷水尽走投无路,懂吗?说你呢,懂吗?所以,格局打开!

是啊,格局打开,往远处看,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师兄,你是真把我说服了说通透了。”

“真透了?”

“嗯”

周生生用力点头,眼中果然有几分通透。

“好,那我看你到底是真通透还是假通透。”

“师兄请问。”

“如果你是个瞎子,但上苍可怜你,给你三天光明,让你看看这个世界,你当如何?”

周生生低头想了下,然后抬起头道:“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第一天:我要透过心灵的窗口,看到那些鼓励我生活下去的善良、温厚之人。 第二天:我要在黎明起身,去看黑夜变成白昼的奇迹。 第三天,我将在街头巷尾度过,去体验的他们的快乐、忧伤、感动与善良。因为接下来的日子,我将什么都看不见再次回归黑暗世界,对我来说坚持活下去就是最大的奇迹,只要活着,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焦虑的。”

周生生说完,辜墨一笑了。

不得不说,辜墨一这个副校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辜墨一沉默了下,开口道:“能点醒一个人的,从来都不是说教,是磨难。”

说着,他兀自笑了下,转身走了。

“哎哎,别走啊,就这么走了,我们还说说,还说说。”

周生生伸手挽留,辜墨一头也不回直接走远……

“被打了?”当周生生出现在小木屋时,玄空子问。

“嗯!”

“怎么想的?”

“我要打回去!”

玄空子目光望向木屋外连绵的山峦,缓缓说道:“打回去?这听起来很解气。”

他转过身,直直地盯着周生生,眼中透着洞悉一切的深邃:“别人打你,是因为他觉得你弱,能用武力就轻易压制你。若你只是想着用同样的暴力去报复,那你和他有区别吗?”

“那,那……那我就饶了了他!”

“你傻啊,脑袋长屁股上了,为什么不打?打,必须打,凭什么饶了他,你得给我打回来!”

“打?!那我到底是打还是不打?我,我……”

周生生开始抓自己头发,他有点懵。

玄空子踱步到桌前,拿起茶壶,缓缓倒了两杯茶,热气袅袅升腾:“力量分很多种,武力只是其一。你被打,是武力不如人,但这世间还有智慧、毅力与心境的力量。武力能伤人一时,而后三者,却能让人立于不败之地。”

他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继续道:“当你有了远超常人的智慧,有了坚韧不拔的毅力,有了平和强大的心境,那时,你就会变得真正的强大。”

周生生若有所思。

玄空子将另一杯茶递给周生生:“臭小子,这次挨打就是一次小风小浪。当你足够强大,打回来只是顺手而为,想揍谁就揍谁,随心所欲,而非什么执念。”

周生生接过茶,滚烫的温度从指尖传来,似乎触及到了灵魂。

片刻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师父,我明白了。”

“真明白了?”

“真,真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啊,明白……”

突然,玄空子手腕微翻,已如铁钳般扣住周生生后领,不等少年反应,身形便似离弦之箭般掠出房门,直冲云霄。

罡风骤然裹身,周生生惊愕间只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下意识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双手死死攥住玄空子的衣袖。

这是他第一次挣脱大地的束缚,飞向天空,感觉是惊恐的。

无限的惧意如潮水般涌来,脚下熟悉的屋瓦迅速缩小,化作棋盘上的方格;可当上升的势头渐缓,风拂过耳畔的凉意驱散了惶恐,一种前所未有的狂喜便从心底炸开。

云在脚下流转,鸟雀在身边穿梭,似乎天边的晚霞都似触手可及,这是任何玩乐都无法比拟的感觉。

顷刻间,“恐惧”已经被周生生抛到九霄云外,他心里只剩两个字:刺激。

刺激,

太他妈刺激了!

随着玄空子抬手轻按,两人稳稳悬浮在数百丈高空。

周生生俯瞰下方,瞳孔骤然收缩:方才还熙攘的街巷成了蜿蜒的细线,路上行人缩成了蠕动的黑点,田野里躬身劳作的农夫,竟与田埂上的草芥难分彼此。

他从未想过,换一个视角,熟悉的世界会变得如此陌生。

所有的一切突然变得渺小!

“那边。”

玄空子的声音穿透风声,指向东南方。

周生生顺着望去,一片青翠的稻田里,七八个农人正弯腰插秧,泥水没过脚踝,动作却丝毫不缓;田埂边,一头壮实的耕牛甩着尾巴,一个穿粗布短褂的农夫正笨拙地将麻绳绕在牛轭上。

“周生生,修炼者,不仅要见天地之壮阔,见内心之澄明,还要见众生之烟火。”

玄空子的声音轻了几分,却似重锤般砸在周生生心上。

“见众生?”

少年喃喃重复,目光仍胶着在那片稻田上。他自幼听着“修炼者高高在上”的说法,眼里只有修习典籍里的武道境界,只有突破时的玄力暴涨,从未认真想过,这天地间的另一群人的生活。

玄空子指尖凝出一缕灵气,轻轻一点,周生生的耳力骤然提升。

“这世间,宗门世家是天地的脊梁,修炼者是逆天的行者,可更多的,是这些连灵气都感知不到的普通人。”

玄空子的目光掠过下方的人间,“他们一辈子只有短短数十载,没有移山填海的本领,没有长生不死的奢望,最大的心愿,不过是有衣穿有饭吃有地方住,不被欺压,有自由有尊严地活着。”

周生生沉默了,心里翻江倒海:他想起被卡顿那些权贵子弟围殴时的委屈,想起他们骂自己时的不屑。可此刻看着下方那些连安稳日子都要拼尽全力去争的农人,他突然觉得,自己所受的委屈,似乎没那么沉重了。

“自古以来,修炼者多以天地为棋盘,视凡俗为尘埃。”

玄空子继续道,“追求武道、渴求长生,本无过错,我们没资格苛责旁人。但你不同,你,周生生是‘修习者’,而非只知苦修的‘武者’。修习二字,既要修己身,更要习世事;你的眼里,不能只有丹田内的玄力,不能只有武谱上的招式,还该有这芸芸众生的悲欢,这是道。”

“师父。”

周生生微微低头,声音有些发涩,“这道理……太大了,真的有些大,我有点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