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锋芒毕露（1/2）

秋雨连绵，养心殿内烛影摇曳。皇帝端坐龙案之后，面前摊开着苏婉儿呈上的江北赈灾案卷宗。赵元宸侍立一侧，目光不时掠过殿外等候传召的苏婉儿。

宣苏女官进殿。内侍尖细的嗓音在殿内回荡。

苏婉儿整了整衣冠，稳步踏入殿中。但见殿内除皇帝与三皇子外，尚有几位阁老重臣在列，太师杨荣更是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她。

苏女官，皇帝放下卷宗，你呈上的证据朕已细阅。朕有一事不解，你一个深宫女官，如何能查到这些连刑部都未能查实的证据？

苏婉儿从容跪奏：回皇上，臣女不敢居功。这些证据实乃三殿下多年来暗中查访所得，臣女不过是借整理宫务之便，将其系统梳理而已。

赵元宸适时接话：父皇明鉴，儿臣确实早在三年前就开始暗中调查此案，只是苦于证据不足，未敢贸然上奏。

太师杨荣捋须道：老臣倒有一问。据苏女官所呈账册，其中涉及漕运、盐引等多处关节，这些绝非宫中女官所能熟知。不知女官从何得知这些朝务细节？

殿内一时寂静，众臣皆凝神以待。这问题问得犀利，若答得不好，难免引人猜疑。

苏婉儿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本手札：太师明鉴。臣女生母生前曾随外祖父经营漕运，留下这本手札，其中详细记录了各州县漕运关节。臣女幼时常听母亲讲解，故而略知一二。

皇帝接过手札细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地漕运详情，笔迹娟秀工整，显是女子手书。

原来如此。皇帝颔首，看来苏女官确是家学渊源。

这时，一直沉默的户部尚书忽然道：即便女官精通漕运，可盐引一事又作何解？我朝盐政向来机密，便是朝中官员也未必尽知。

苏婉儿微微抬眼，正对上太皇太后派系的这位尚书质疑的目光。她心知这是故意刁难，却不急不缓地取出一卷图册：

大人可识得此物？

众人凝目望去，只见那是一幅精细的盐场分布图，上面详细标注着各盐场的产量、运输路线，甚至还有盐引发放的流程。

此图乃臣女根据母亲手札，结合历年户部公开文书整理而成。苏婉儿徐徐道，盐政虽秘，然盐场分布、产量多寡皆有其迹可循。臣女不才，只是将零散信息汇总分析罢了。

赵元宸适时补充：父皇，苏女官确实精通数算推理。前些时日儿臣府上的账目混乱，也是经她梳理后方才明晰。

皇帝沉吟片刻，忽然道：朕听闻你前日曾向皇后进言，建议改革宫中用度制度？

臣女僭越。苏婉儿垂首，只是见各宫用度奢靡，想到江北灾民尚且食不果腹，故而...

说下去。皇帝目光锐利。

苏婉儿定了定神，取出另一本奏折：臣女草拟了一份节流方案，若能实施，每年可节省宫中用度二十万两，足可多赈济三万灾民。

内侍将奏折呈上，皇帝越看越是惊讶。这方案不仅详实可行，更难得的是考虑周全，既达到节流目的，又不损皇家体面。

皇帝击节赞叹，此策甚妙！杨太师，你以为如何？

杨荣仔细阅过奏折，也不禁颔首：老臣以为，此策确实可行。更难得的是苏女官心系黎民，实属可贵。

皇帝目光在苏婉儿身上停留良久，忽然道：朕观你才识过人，心系天下。即日起，特许你参与朝政议事，专司核查账目、建言献策。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自古以来，从未有女子参与朝政的先例。

皇上三思！户部尚书急忙劝阻，女子干政，恐非吉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