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古魂（1/2）

**第一百五十九章：古魂

那苍凉古老的声音，并非通过耳膜，而是如同源自宇宙诞生之初的律动，直接烙印在陈老和楚渊的灵魂本源之上。时空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陈老感觉自己渺小的意识如同一叶扁舟，被抛入了无垠的星海漩涡，除了最原始的敬畏，生不出任何其他念头。

一旁的魔化楚渊，反应则更为剧烈。在那蕴含无尽岁月重量的意志降临的刹那，他周身原本因环境而显得温顺的暗红能量，如同被投入滚烫岩浆的冰块，骤然沸腾、炸裂！那不是攻击性的狂躁，而是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对更高层次同源存在的深刻战栗与剧烈共鸣。他血色的漩涡眼眸中，疯狂的浪潮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压下，显露出底层极致的茫然空洞，随即，一丝被硬生生从混沌深渊中拉扯出来的、微弱却无比真实的清明之光，开始在其中艰难闪烁，明灭不定。

“沉寂……万载……纪元……终有……身负……本源之种……的旅人……踏足……此墓……”

宏大的意志再次波动，其声缓慢，却带着重塑规则的伟力。陈老感到那令人窒息的威压稍稍收敛，仿佛一位巨人小心翼翼地俯身，以免气息吹散眼前的尘埃。这细微的控制，反而更显其深不可测。

“吾……乃此墓……守墓人……亦可称吾……‘墟’……” 意志的传达变得清晰了些许，每一个字都仿佛由无数破碎的世界景象凝聚而成。“汝等……脚下……所踏……乃‘玄黄界’……残骸……昔日……为诸天……抵御‘大寂灭’洪流……之前沿……最终……亦难逃……倾覆……沦陷……之地……”

墟！玄黄界！大寂灭！

这些名号如同一道道开天辟地的闪电，劈开了陈老认知的壁垒。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辉煌灿烂的大世界，在无边黑暗中爆发出最后的光辉，继而崩解、沉沦的悲壮史诗。眼前的骨粉平原，那巨大的奇异骨架，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抽象的死物，而是那场终极战争惨烈结局的具体呈现，弥漫着令人心魂震颤的悲凉与绝望。

“身负……本源之种者……” 墟的意志，那浩瀚如星海的注意力，绝大部分如同聚光灯般聚焦在了楚渊身上。在这专注的“凝视”下，楚渊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哀鸣与重构。“汝之体内……所蕴……种子……乃‘大寂灭’……本源法则……具现之一……碎片……既是……吞噬万物……归墟之因……亦可能是……重塑秩序……涅盘……之希望……钥匙……”

这充满了矛盾与辩证的阐述，揭示了楚渊力量本质的双重性，也让陈老明白了为何黑巫教及其背后的存在对此如此觊觎。

“呃啊——！”

楚渊猛地抱住了头颅，发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痛苦的嘶吼。但这一次，嘶吼中蕴含的不再是纯粹的毁灭欲望，更夹杂着一种灵魂被强行撕裂般的剧痛，以及一种从无边梦魇中挣扎苏醒的呐喊！暗红色的能量在他体表疯狂流转，时而膨胀，时而收缩，显示出内部两种意识正在激烈地争夺主导权。

“我……我是……楚渊！”

一个沙哑、干涩、破碎不堪，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意志的声音，猛地从楚渊喉中挤出！虽然这句话说完后，他再次被痛苦的浪潮淹没，身体蜷缩，发出压抑的呜咽，但那短暂一刻的清明，如同黑夜中划过的流星，照亮了陈老心中所有的阴霾！

陈老激动得浑身剧烈颤抖，热泪几乎要夺眶而出！这简短的四个字，在他听来，远比任何仙音道律都要悦耳动听。那不仅仅是声音，是黑暗中燃起的火炬，是狂涛中终于稳住的船帆，是他和铁山、影鸦乃至赵天罡付出惨痛代价后，看到的第一缕实实在在的、名为“希望”的曙光！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用真实的痛感来确认这不是濒死前的幻觉，而是残酷现实里诞生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