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智取棋盘（1/2）

拍卖会前夜，戌时。

万象楼东阁，庞大的防护阵法如期进入每日例行的灵力循环检修期。整片区域的灵力波动变得异常紊乱，各种监测法阵的反馈屏上充斥着无意义的杂讯，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就在这片官方制造的掩护下，一道胖硕灵巧的身影，如同真正的影子，沿着钱多多数月来摸清的、连接听涛小院与东阁阵法核心的，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东阁地下。

他的目标，并非阵法本身，而是与东阁阵法中枢紧密相连的、用于处理聚宝斋琉璃拍卖厅拍卖会核心信息的传讯与计价枢纽。

凭借李师叔玉符中提供的检修期间临时通行灵纹，以及墨尘特制的、能模拟阵法维护灵力的同频干扰器，钱多多如同一个拥有钥匙的窃贼，在阵法睁眼瞎的短暂窗口期内，成功地将一枚微不可查的子母灵流扰断符的子符，嵌入了计价枢纽的一个冗余接口。

这枚子符没有攻击力，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在被激活时瞬间释放一道强大的灵能脉冲，短暂瘫痪拍卖厅区域的照明法阵和传讯法阵，并干扰低阶修士的灵识感知。这样既能制造混乱和黑暗，方便逃脱，又不会留下明显的遭受攻击的痕迹。事后调查更可能被解释为一次意外的灵流过载。

做完这一切，他如同潮水般退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东阁阵法的检修如期结束，一切恢复如常，无人知晓刚才发生的一切。

拍卖会当日，聚宝斋内流光溢彩。这座聚宝斋历史悠久，据说其创始之基，乃是源自前朝一个神秘而富可敌国的沈氏商行所遗留的产业与商脉，虽然商行本身早已泯灭于历史，但是聚宝之名与核心拍卖、鉴宝业务却传承了下来，成了今日首屈一指的交易所。

钱多多今日格外。他早早赶到，忙前忙后，为二师兄钱如海安排好座位、灵茶，脸上挂着比往日更甚三分的谦卑与讨好。

拍卖开始后，他更是主动承担了随行参赞本职工作。每当钱如海对某件宝物流露出兴趣，不需开口，钱多多便会立刻心领神会，抢着举手叫价，声音洪亮，仿佛能为二师兄效力是无上荣光。

一旦拍下，他必定会拿起钱如海放在桌上的灵石袋小步快跑上前，交钱一手从侍者手中接过宝物，然后双手捧着，微微躬身，极其恭谨地放到钱如海手边，口中还说着：二师兄，您过目。

一次，两次，三次……

钱如海初时还存着一丝警惕，但看着钱多多那毫不作伪的谄媚，以及周围人投来的、对自己能驾驭先师嫡传的羡慕目光，他心中的得意与掌控感逐渐压过了疑虑。看来这胖子是彻底认清了现实，知道在这万象楼里，只有紧抱我的大腿才能生存。之前的种种，不过是废物无能的表现罢了。他甚至觉得，留着这么个知情识趣、还能彰显他宽容大度的在身边，也不错。

于是，当青霞宗与几个世家对百晓生棋盘的争夺趋于白热化时，钱如海已习惯了钱多多的。

十五万！青霞宗使者冷声道。

钱如海微微颔首。

钱多多立刻会意，朗声喊道：十六万！喊完，还不忘对钱如海露出一个师弟办事您放心的憨笑。钱多多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但袖中的手指已经微微蜷紧。十六万了，距离他的底线，只剩下六万的余地。

十七万！青霞宗使者加价。

钱如海眉头微皱。

钱多多立刻跟上：十八万！声音依旧充满了为师兄效力的忠诚。

钱多多如同最忠诚的副手，侍立在钱如海身侧。此前所有钱如海感兴趣的物品，都由他抢着叫价，拍下后更是双手恭敬奉上。他的表演无懈可击，将一条只想依附强者生存的寄生虫形象，刻入了钱如海的脑海。

当棋盘价格被青霞宗抬到十八万时，钱如海知道，时机到了。他微微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施舍般的语气对钱多多说：师弟，差不多了，叫到二十万，压死他们。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在最后时刻由喊出高价，彰显自己的财力与掌控力。

钱多多深吸一口气，二十万！这意味着，即便成功，他也只剩下最后两万灵石的周转空间。这次没有立刻回答二师兄的话，只是转过头看着二师兄，脸上焕发出与有荣焉的光彩，仿佛能代为执行这个光荣的任务是何等幸事。

用清晰而有力的声音喊道：‘二十二万！’ ——这是他能动用的极限，他私自加价两万，不仅是为了气势，更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对方叫价二十一万，他可能就真的跟不起了。

钱多多的声音在聚宝厅响起，与之前无数次一样，代表着钱如海的意志，压下了青霞宗的气焰。钱如海却稍稍疑惑，为什么钱多多私自加了两万灵石。随即，钱如海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身体放松地靠向椅背。他甚至已经在心里盘算，事后要从这胖子的月例里，把多花的灵石扣回来。

全场都认为尘埃落定。主持人习惯性地看向钱如海，得到默许后，高高举起了拍卖槌。

二十二万灵石，第一次！

二十二万灵石，第二次！

拍卖师高亢的声音在聚宝厅回荡，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钱如海身上，带着询问。

钱如海微微颔首，姿态从容，大局已定。

二十二万灵石，第三次！成交！

槌音清脆，响彻大厅。

恭喜！恭喜钱公子！成功拍得此宝百晓生棋盘拍卖师笑容满面地朝着钱如海的方向拱手祝贺。

流程继续。一名执事捧着棋盘，另一名拿着账册，自然地向钱如海这边走来，准备完成最后的交割。钱如海甚至已经微微抬手，示意钱多多取钱收货。可钱多多根本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见钱多多一个箭步蹿了出去，满脸堆笑地迎上了两位执事。

在所有人包括钱如海都以为他只是去代为交接时，钱多多动作流畅至极：

他一边用身体巧妙地隔开了钱如海的心腹，一边已经从自己怀中掏出了那个装着二十二万灵石的储物袋，直接塞入了执事手中，同时另一只手，已经稳稳地接过了那方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