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疫情惊魂（1/2）

越是靠近星图标记的那片黑灰色区域，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便愈发浓重。原本山野间应有的草木清气与泥土芬芳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尸体腐败、疫病滋生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诡异法力波动的恶臭，如同无数只无形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人的喉咙与心肺。

四周的光线也似乎被这弥漫的死气所吞噬，变得晦暗不明，连风声都显得黏滞而虚弱。

“不能再往前了。”墨尘突然停下脚步，声音透过已经戴上的、结构精密闪烁着微弱灵光的金属过滤面罩传来，带着沉闷的金属质感。他迅速蹲下身，打开那个从不离身、内藏乾坤的天工匣，里面除了各种精密工具与材料，还有几副结构复杂、依靠微型灵核驱动的金属面罩。“空气成分实时分析结果：生物毒性颗粒浓度超标七百倍，混杂至少三种以上未知高活性灵能诅咒因子，具有强附着性与精神侵蚀特性。初步模拟推算，筑基期以下修士直接吸入，三分钟内肺部开始不可逆纤维化，十分钟内精神海将受到持续性污染，出现幻觉乃至癫狂。”

他一边语速平稳地汇报着冰冷的数据，一边将特制的面罩分发给石勇和钱多多。

子珩见状，很自然地朝墨尘伸出了手，脸上带着理所应当的表情：“我的呢？”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秒。

钱多多一边手忙脚乱地调整着自己脸上那个显得有些紧的金属面罩，一边用眼角余光，以一种看罕见珍兽般的眼神瞟向子珩，嘴里因为面罩的阻隔而显得有些瓮声瓮气：“老大，你搁这儿逗闷子呢？您老人家现在自带人形自走净化器，金光护体百毒不侵，煞气绕身诸邪退避，还要这劳什子干嘛？这不纯纯浪费咱们宝贵的战略物资嘛！”

石勇已经利落地戴好面罩，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闻言闷声点了点头，透过面罩镜片的目光锐利如常，言简意赅地肯定了钱多多的说法：“龙气，够用。”他的呼吸已经自动调整到了最适合持久作战与恶劣环境的深沉节奏，既最大限度地节省过滤材料的消耗，又能保证在任何突发情况下肺部有足够的氧气储备。这是顶尖战士历经生死磨砺出的本能。

墨尘更是连头都没从检测仪器上抬起，专注于屏幕上跳动的复杂参数和能量波形，用一种属于技术人员的、毫无波澜的平淡语气补上了最后一击，也是最具说服力的一击：“综合数据分析显示，你体表自然散发的龙气与初步交融的兵煞之力，共同构成了一个动态稳定的净化场域，对当前环境中有害物质及能量的过滤、中和效率无限接近100%，且维持此场域的能量消耗，相对于你自身的恢复能力，近乎于无。佩戴物理面罩属于不必要的冗余行为，且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你自身气息与外界能量的自然流转，得不偿失。”

子珩：“……”

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默默收回手，体表那层淡金色的、内蕴血芒的光晕似乎不受控制地微微亮了一些，仿佛在无声地证明着同伴们所言非虚。好吧，确实是他一时思维定势，草率了。

石勇接过面罩后，不仅仅是戴上，更进行了一系列快速的战术检查——气密性测试、视野确认、呼吸阀灵敏度调节，整个过程无声却高效，眼神始终保持着对前方晦暗区域的锐利扫视，仿佛在评估着这片死地的每一个战术细节与潜在威胁。

钱多多接过面罩，胖脸上早就没了平日的油滑血色，嘴里不停嘟囔着：“胖爷我下过的阴森古墓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什么千年尸毒、地底瘴气没见过？但这玩意儿……啧，感觉吸一口都得直接折寿三年，魂魄都要被染脏了！”他嘴上抱怨个不停，手上动作却不慢，不仅迅速戴好并调整舒适，还肉疼地从怀里贴身内袋中摸索出三张颜色泛黄、边缘有些磨损的符纸，符纸上的朱砂纹路却隐隐流动着灵光。他口中念念有词，是某种古老的口诀，随即将符纸分别拍在自己、石勇和墨尘的面罩额心位置。“清心辟邪符，压箱底的家传宝贝，顶不了太久，但好歹能帮忙过滤掉一部分无形无质的精神污染……聊胜于无吧，唉，这回可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四人装备完毕，相互确认状态。子珩沉声道，声音透过纯净的空气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保持警惕，进去看看。首要目标是确认情况，搜寻可能存在的幸存者，查明疫病根源。”他率先迈步，向着那片被浓郁死气笼罩的、轮廓模糊的村庄走去。暗金色的流光在他体表若隐若现，不仅构成了最坚实的防护，那其中蕴含的皇道威严与兵主煞气，也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威慑，令周围弥漫的污秽能量本能地退避三舍。

踏入村庄边界的那一刻，那股凝练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绝望死气更是扑面而来。奇怪的是，戴上了精密的防护，非但没有削弱现场的恐怖与压抑感，反而因为那经过过滤后依然无法完全阻隔、丝丝缕缕钻入鼻息的顽固恶臭，以及金属面罩带来的有限视野和轻微的机械呼吸声，更加强烈地凸显了此地的死寂与绝望。街道上空空荡荡，不见人影，只有散落的破烂家什和随风滚动的枯草。偶尔能看到墙角、屋檐下蜷缩着的、已经僵硬的尸骸，形态扭曲，显然临终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一些半塌的屋舍深处，隐约传来微弱的、断断续续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呻吟声，证明着此地并非全无生机，只是那生机如同暴露在寒风中的最后一星烛火，微弱得令人心碎，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

他们小心地避开街道中央，沿着边缘，靠近一间尚有断断续续痛苦呻吟声传出的破败土屋。推开那扇虚掩着、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门，一股更加浓烈、几乎凝成实质的腐臭和某种劣质草药混合的刺鼻气味猛地涌出，即便隔着高效的过滤面罩，也强烈地刺激着嗅觉神经，让人肠胃一阵翻腾。屋内光线极其昏暗，仅凭门缝透入的微光，隐约可见土炕上躺着几个黑影，个个面黄肌瘦，皮包骨头，气息奄奄。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们裸露在破旧衣物外的皮肤上，无论是手臂、脖颈还是脸颊，都隐隐浮现出一种不自然的、仿佛拥有生命的幽绿色纹路！那纹路如同细小的毒蛇或藤蔓，在皮肤下微微蠕动，散发着令人极度不适的邪异光芒与能量波动。

钱多多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凉气从脊椎骨蹿上来，低声道：“操……这，这是什么鬼东西？绝对不像普通的瘟疫啊！看着就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