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凶地外围（1/2）

石勇的判断精准得令人心悸。

在接下来的路途里，追兵的战术明显发生了变化。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样盲目地紧追不舍，而是开始有意识地进行驱赶、包抄，试图将子珩四人逼向某个特定的区域，或者逼迫他们在不利的地形下进行决战。几次短暂的接触战中，黑云观弟子与青霞宗修士之间的配合也显得默契了许多，显然是背后那两位金丹修士在统一调度。

压力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

“不能按他们设定的路线走！”石勇在一次摆脱了小股敌人的纠缠后，果断改变了原定路线，选择了一条更加崎岖难行、但根据他的终端显示能量干扰更强烈的岔路。“他们想把我们逼进东面的‘蚀骨裂谷’，那里地势狭窄，适合围歼。”

新的路线几乎不能称之为路，更多时候是在坍塌的古代栈道遗迹、危险的岩缝和奔涌着暗红色煞气水流的河滩上艰难跋涉。环境的恶劣程度急剧上升，空气中弥漫的兵煞之气已经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血色雾气，呼吸间都带着一股灼烧肺腑的刺痛感。

钱多多和墨尘不得不时刻运转微弱的灵力护住心脉，抵挡这无孔不入的侵蚀，脸色越来越差。就连石勇，那刚毅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不正常的暗红色，显然纯粹的物理防御和意志力在这里也开始显得吃力。

唯有子珩。

他的状态堪称诡异。

越是深入，越是靠近那片被星图和玉简共同标记的核心凶地，他体内那丝融合了兵煞锐气的龙气就越是活跃，甚至可以说是躁动！淡金色的龙气自主流转，不仅将侵入体内的煞气大部分化解、吸收，甚至开始主动汲取周围环境中那精纯而狂暴的兵煞能量！

他的脸色不再苍白，反而泛起一种异样的潮红。眼眸深处，淡金与血红色的光芒交替闪烁，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极其危险而又充满力量的气息。胸口的伤处在那股混合能量的滋养下，愈合速度竟然快得惊人。

但与之相对的，是他的精神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

“杀！杀！杀！”

“大秦！风！风！风！”

“为何坑杀我等！白起！你不得好死——！”

无数充满了杀戮、战意、怨毒、不甘的意志碎片，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水，疯狂冲击着他的识海。眼前不断闪过破碎的画面：如山如海的尸骨，染血残破的旗帜，士兵们冲锋时狰狞的面孔，以及……一个模糊却无比高大、手持滴血长剑、散发着屠戮百万恐怖杀意的背影！

杀神，白起！

他的意志，跨越了两千余年，依旧在这片土地上咆哮！

子珩不得不分出大部分心神，依靠帝辛意志的残存力量和自身不断增强的龙气，死死守住灵台的最后一寸清明，避免被这无尽的杀戮意念吞噬同化。这是一种走在钢丝上的平衡，一边汲取力量，一边对抗疯狂。

“兄弟，你……你没事吧？”钱多多看着子珩那不时微微颤抖、眼中异光连闪的状态，担忧地问道。此刻的子珩，给他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更像是一头逐渐苏醒的、择人而噬的凶兽。

“没……事。”子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沙哑，“快到了……我能感觉到。”

他的灵觉和星图指引都明确无误地告诉他，目标近在咫尺！

终于，在穿过一条被血色藤蔓完全覆盖、需要匍匐前进的狭窄隧道后，四人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同时也让他们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站在了一处高地的边缘。

下方，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浩瀚而死寂的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