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密议长平（1/2）

冰冷的暗河水如同无数根钢针，刺穿着子珩早已麻木的皮肤，也带走了他最后一丝体温和意识。他在黑暗中随波逐流，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从水中猛地拽了出来。

“咳咳……噗……”他趴在粗糙的岩石上，剧烈地咳嗽着，呕出几口混着血丝的河水。刺骨的寒冷和肺部的灼痛让他短暂地清醒过来。

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钱多多那张焦急的胖脸和墨尘沉默而警惕的身影。

“醒了醒了！妈的，吓死胖爷我了！”钱多多看到他醒来，长长舒了口气，连忙将他扶起，靠在一块相对干燥的岩石上。

子珩环顾四周，发现他们正处于一个更加狭窄、完全封闭的地下洞穴里，唯一的入口就是那条他们刚刚爬出来的暗河支流。洞内空气潮湿阴冷，但暂时感觉不到追兵的气息。墨尘正在洞口处忙碌着，用最后几件工具和材料布置着简陋的遮蔽和预警机关。

“我们……怎么逃出来的？”子珩声音嘶哑地问道，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被那道恐怖女神念碾压、落入暗河的瞬间。

“别提了！”钱多多一脸心有余悸，“你被那娘们的神念震晕顺着暗河漂走，我和老墨被剩下的黑云观杂鱼缠住，差点就交代了！幸好老墨提前在附近岩壁上留了几个应急的钩锁和滑索机关，我们拼着硬挨了几下，才甩开那帮孙子，沿着暗河往下游找，好不容易才把你捞上来！”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后怕的神色：“那两个青霞宗的变态没追来，估计是觉得我们已经是瓮中之鳖，或者前面有更重要的东西……但肯定还在附近！妈的，这次真是亏到姥姥家了，本命龟甲都碎了！”

子珩沉默地点了点头，感受着体内空空如也的经脉和依旧隐隐作痛的灵魂，情况比钱多多好不到哪里去。墨尘虽然没说话，但他苍白的脸色和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也说明之前的突围绝不轻松。

绝境。

真正的绝境。

前有未知的、可能已经“活过来”的长平核心凶地，后有两大青霞宗金丹高手的联手追杀，他们三人重伤濒危，补给耗尽，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压抑和绝望的气氛，如同洞内潮湿的空气，弥漫开来，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钱多多看着子珩灰败的脸色，又看了看墨尘手臂上狰狞的伤口，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忍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兄弟……咱们……还要去长平核心吗？”

他指着外面，语气激动起来：“你也看到了！青霞宗那俩变态，随便一个眼神都能差点弄死我们！里面还有什么‘活物’！这他妈根本不是九死一生，是十死无生啊！咱们……咱们能不能换个方向？或者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他怕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和未知的恐怖面前，一向滑头乐观的钱多多，也终于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墨尘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子珩，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同样在询问——值得吗？

子珩靠在冰冷的岩石上，闭上眼。帝辛残魂不甘的咆哮，鬼谷子星图浩瀚的指引，坐化前辈玉简中血淋淋的真相，还有这一路上同伴的血与汗……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翻腾。

他理解钱多多的恐惧，他自己何尝不怕？那青霞宗女修的神念碾压，至今让他心有余悸。

但是……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的血丝之下，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反而愈发坚定的光芒。他目光扫过钱多多和墨尘，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此去，确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