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孤影潜行（2/2）

曾经的自己，遇到警戒法阵或疑似陷阱，第一反应是远离。但现在……

“光躲不行，得‘看’清他们的布防模式和水平。知己知彼，方能找到真正的缝隙，甚至……未来或可反向利用。”

他一边艰难移动，一边将增强后的灵觉如同无形的蛛网般撒开。泥土的湿润，石头的冰冷，草叶的摇曳……以及，侧前方另一片看似寻常的洼地，那里气息同样“混浊”，带着非自然的能量粘滞感——又一个警戒法阵，布设手法与之前那个类似，但范围更小，似乎更注重精准触发。

“等级不高，像是制式装备，由普通弟子布设……”子珩心中飞快判断，“看来黑云观对此地的重视程度，还未到投入核心力量的地步。这或许是个可以利用的信息。”

他没有触发它，而是凭借更敏锐的感知和对能量流动的把握，再次如履薄冰地从其边缘薄弱处“蹭”了过去。这一次，他做得更加从容，对这类法阵的机理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穿过这片区域，他不敢停留，继续往东南方向跋涉。身体的负荷已经到了极限，肺像个破风箱，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只知道，必须尽快拉开距离，找个能喘口气、暂时安全点的窝。

就在他感觉下一秒就要散架的时候，前方的灵觉又传来了微弱的反馈。

这次，指向的不是危险，而是前方荒坡下面，一个被乱藤半遮着的凹陷处。那里……似乎有股极其微弱，但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空间扰动残留？

非常隐晦，如果不是灵觉被鬼谷子加强过，绝对发现不了。不是稳定的通道，更像是个……曾经有过空间活动，或者隐匿结界失效后留下的“印子”。

子珩的心猛地一跳。

机会？还是坑？

他停下脚步，靠在一块粗粝的山石后面，大口喘着气，汗水和泥灰混在一起，从额角淌下。体内的龙气快见底了，伤势在持续的折腾下，火烧火燎地疼。

前边是个摸不清底细的“怪点”，后边是随时可能扑上来的追兵。

他回头望了一眼，仿佛能感觉到那张无形的搜索网正在慢慢收紧。

没得选了。

子珩舔了舔更加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豁出去的狠色。他调整了一下胸前硌得生疼的青铜戈，把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乱，拉高了口罩。

然后，他拖着这具疲惫到极致、却又因为这点未知而被勾起一丝探究欲的身体，踉踉跄跄，朝着那处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洞口摸去。

是生门还是死路，总得亲眼瞧瞧。

这孤身一人的潜行，不再只是逃亡，更像是一场以天地为盘、以自身为子的，最初的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