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开门的人不怕黑(1/2)

夜色下的城南废弃区,像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锈迹斑斑的管道是它裸露的筋骨。

林岚带着两名队员,如三道鬼魅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穿过齐腰高的荒草。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腐烂植物混合的怪味,但更让她心神不宁的,是陆叙那句警告。

他们不是第一批。

这意味着什么?

是姚振邦的人,还是藏在暗处的第三方势力?

根据ip地址的物理定位,他们绕开了正门,从一处塌陷的围墙进入厂区。

目标,是标号为三号的排水泵房。

那是一栋孤零零的灰色水泥建筑,看起来毫不起眼。

“热成像显示,里面没人。”队员低声报告。

林岚打了个手势,三人呈三角队形贴近。

门锁早已锈死,被轻易撬开。

泵房内空空荡荡,只有一台巨大的、早已停止运转的离心泵,像一具史前生物的骸骨。

“陆叙,信号源就在我们脚下。”林岚对着微型通讯器说。

“确认,深度约十五米。正在扫描结构图,泵房下方……是一个独立的混凝土隔间,没有常规入口。”

林岚的目光落在离心泵巨大的基座上。

她蹲下身,用战术手电扫过基座与地面连接的水泥缝隙。

在其中一角,她发现了一道极不自然的、几乎与灰尘融为一体的细线。

她用匕首尖端轻轻一撬,一块方形地砖应声弹起,露出下方一个金属盖板和嵌在墙壁里的控制面板。

面板上只有一个扫描仪,透着幽蓝的冷光。

“双因子验证。”陆叙的声音传来,“虹膜加声纹。数据库里没有匹配项,这是最高级别的物理隔离。”

林岚没有意外。

她从战术背心里取出一个真空密封袋,里面装着那块从父亲遗物中找到的葱绿色布袋残片。

她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开,平铺在地上,取出一台便携式显微相机,对准了织物的纤维。

“陆叙,准备接收高精度图像,提取生物残留物,进行dna逆向模拟,生成虹膜动态模型。”

“这……理论上可行,但成功率低于百分之十。”

“执行。”林岚的语气不容置疑。

她自己则戴上耳机,调出了招娣那篇获奖作文的朗读录音。

音频文件里,女孩稚嫩清脆的声音正在朗诵一首关于春天的诗。

林岚闭上眼睛,手指在另一台设备上飞速操作,截取、拼接、调整音调和频率。

她需要从这首诗里,合成出系统指定的验证口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仿佛凝固了。

十分钟后,陆叙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兴奋:“模型生成完毕,已上传!”

几乎同时,林岚也完成了声纹合成。

她将自己的眼睛对准扫描仪,设备投射出模拟生成的虹膜影像。

紧接着,她将合成的音频通过设备播放出来。

一声微弱的机械解锁声后,沉重的金属盖板缓缓向上升起。

一股陈旧的电流和纸张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仿佛打开了一个尘封半个世纪的坟墓。

下方是一间狭小的档案室,两侧墙壁摆满了老式的磁带柜。

每个柜子上都贴着泛黄的标签,上面用打印体写着同一行字:凤凰初代记忆库·仅限s级访问。

林岚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走下金属梯,径直走向标记着“第一卷”的柜子,取出一盘磁带,放入随身携带的便携播放机中。

一阵沙哑的电流声后,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项目启动日:二零一五年三月十四日。项目负责人:林建国、姚振邦、顾明远。”

林岚浑身一僵,播放机险些从手中滑落。

那个清晰报出名字的,正是她的父亲。

他不仅是参与者,竟然是这个囚禁了无数人思想的“凤凰计划”的共同缔造者之一。

与此同时,远在安全屋的陆叙,正以惊人的速度破解着磁带的加密内容。

随着一行行日志文件被解开,一段被掩盖的历史真相逐渐浮现。

凤凰计划,最初并非为了操控思想而设计。

它的诞生源于一九七六年的一场大规模焚档运动,三位创始人——林建国、姚振邦、顾明远,三个忧心忡忡的理想主义者,目睹无数珍贵的历史记忆被付之一炬后,达成了一个秘密协议:用当时最前沿的量子编码技术,将被认为“不合时宜”的历史真相封存起来,建立一个人类文明的记忆方舟,等待未来合适的时机再将其公之于众。

但协议在十年后被撕毁了。

姚振邦,这位曾经的伙伴,暗中修改了系统的核心协议,将纯粹的“记忆保存库”转变为一个可以干预、修改甚至植入记忆的“秩序维护工具”。

他清除了林建国和顾明远的所有权限,将自己变成了“凤凰”唯一的皇帝。

陆叙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当他解开最后一节加密日志时,整个人都定住了。

那是一段由林建国亲口录下的音频,时间戳显示,就在他被系统清除权限的前夜。

“……姚振邦已经疯了。他想扮演上帝。这个系统如果被他完全掌控,将是所有人的灾难。我留下了最后的保险。若系统异化至不可挽回,请启动‘春雷协议’。触发条件……葱绿布袋与招娣歌声重逢。”

陆叙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对着通讯器,一字一句地对林岚说:“我们不是在对抗一个宿命,林岚。我们是在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

医院的无菌病房内,顾小北依旧静静地躺着,生命体征平稳,但脑波监护仪上跳动的曲线却呈现出一种极不规则的高频节律。

苏砚的额头上布满细汗,她面前是一台非法改装过的神经桥接设备,无数线缆连接着顾小北的头部。

“太冒险了,强行读取深度梦境信号,可能会造成永久性脑损伤!”助手在一旁焦急地劝阻。

“我们没有时间了。”苏砚的声音沙哑而坚定,她按下了启动按钮。

墙壁的投影幕布上,杂乱的信号雪花闪过,随即投射出清晰的画面。

那是顾小北的记忆碎片,在梦境中不断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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