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漂流死寂 残火重燃（1/2）

李志仁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混沌风暴，躯体与神魂都在无尽的撕扯与湮灭边缘挣扎。后背传来的剧痛与“主宰”投影那“终结一指”残留的道韵侵蚀，如同跗骨之蛆，不断消磨着他的生机与意志。

他最后的意识，便是紧紧守住灵台一点清明，任凭那狂暴的空间乱流将自己卷向未知的远方。太初领域早已溃散，仅凭混沌道种本能地吞吐着稀薄的混沌之气，维系着最后一线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当撕扯的力量终于减弱，李志仁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垃圾一样，甩出了乱流，重重地砸在了一片冰冷、坚硬、死寂的“地面”上。

没有声音，没有光，只有一种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绝对寒冷与虚无。

他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却发现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近乎消失。神念微动，也如同陷入泥潭，只能勉强感知到周围极小范围。

这里似乎是一片绝对的“死寂”之地，连时空的概念都模糊不清，更遑论能量。比纪元坟场深处更加荒芜，更加……“干净”，干净到连“终结”与“遗忘”的道韵都不存在，只有纯粹的“无”。

李志仁知道，自己伤势极重。若非混沌道种根基深厚，内景世界初成，又在最后关头得到那枚源核自爆的些许庇护，恐怕早已在“主宰”一指之下灰飞烟灭，或是迷失在空间乱流中彻底消亡。

他此刻的状态，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不能死在这里……”一个微弱的念头在他几乎停滞的思维中泛起。他想到了师尊看似淡漠却隐含期许的眼神，想到了同门论道的温暖，想到了石娃、雪仙子，想到了自己尚未完成的布置与探寻……

求生欲，如同最后一点星火，在无边死寂中顽强燃烧。

他不再试图去感知外界，也不再徒劳地调动法力。而是将全部残存的心神意志，沉入丹田，沉入那枚光芒黯淡、布满裂痕、甚至有些萎靡的混沌道种之中。

道种是他一切修为与道行的根本，也是此刻唯一可能恢复的起点。

他以残存的意念，如同最温柔的工匠，开始小心翼翼地修补道种上的裂痕。这个过程缓慢到令人绝望，每一丝意念的流转，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动残留的“主宰”道韵反噬，导致道种彻底崩碎。

他不再去汲取外界那近乎于无的能量，而是将内景世界中残存的、尚未被完全摧毁的生机与造化之力，缓缓引导出来，如同涓涓细流，滋养着破损的道种。

同时，他开始以自身对“平衡”之道的理解，去尝试“中和”、“化解”体内残留的那一丝“终结”道韵。这不是对抗，而是引导。如同在满是污秽的池塘中，投入一颗能净化水源的种子，让其自行缓慢地发挥作用。

这是一个无比痛苦且漫长的过程。如同一个全身瘫痪的病人，试图仅凭意志去重新连接断裂的神经。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或许过去了百年，或许只是弹指一瞬。

终于，在某个无法计量的时刻，混沌道种上最细微的一道裂痕，被成功弥合，暗淡的光芒微微亮起了一丝。

就是这一丝光芒，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点燃的第一缕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