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挨打与破而后立（2/2）

“呃啊！”

她闷哼一声，只觉得小腹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剧烈的灼痛让她瞬间蜷缩在地，冷汗直流。

“蠢货！”烧火棍悬浮在她面前，棍身散发着高温，“柴刀的力是‘斩’和‘劈’，是面的攻击！我的力是‘戳’和‘震’，是点的穿透！应对之法岂能一样？你的感知呢？你的应变呢？”

苏小鱼咬着牙，强忍着剧痛，再次爬起来。她明白了，这“挨打”不仅仅是锤炼肉身，更是锤炼她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中，感知不同性质攻击并做出正确应对的能力！

接下来，轮番上阵。

扫帚挥来，带着一股看似轻柔、却能搅乱气血、撼动心神的力量，让她头晕目眩，难以集中精神。

蓑衣拂过，混沌气息压下，并非直接的物理攻击，却让她感觉周身空间凝滞，动作变得无比迟缓，如同陷入泥沼。

甚至连那口黑锅，也飞过来用锅底“轻轻”拍了她一下，那沉重的撞击力差点让她背过气去，同时一股诡异的炼化之力试图渗透她的气血，让她浑身酥软。

每一种攻击，都带着独特的“意”和属性，都需要她调动不同的方式去应对、去承受、去理解。

她一次次被打倒，吐血，受伤，浑身青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炼体期圆满的肉身自愈能力很强，但也经不起这样连绵不绝、花样百出的摧残。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她的神经和意志。

有好几次，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意识在痛苦的边缘模糊，想要就此放弃。

但每当这时，她脑海中就会闪过家族被灭的血色，闪过仇人狞笑的嘴脸，闪过前辈那平淡却蕴含至理的话语，闪过这些器物们虽然严厉却充满期望的“目光”。

“不能倒下！”

一股狠劲从她心底涌起。她凭借着小马扎传授的“定力”，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努力在每一次攻击临体时，去感知，去学习，去调整。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被打飞的距离变短了，吐血的次数变少了。她的身体似乎在这种疯狂的捶打下，开始本能地记忆各种攻击的力道和属性，做出更有效率的防御和卸力。她的“不动如山”不再仅仅是静态的安定，而是在动态的打击中，努力维持着那份如磐石般的“根性”。

她甚至开始尝试，在承受攻击的瞬间，运转扫帚传授的“清净无为扫心诀”来平复被扰乱的心神，或者引动黑锅那“百味炼天”的意，尝试炼化侵入体内的异种能量（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都以失败告终）。

这是一种在极限痛苦下的挣扎、学习和融合。

林风始终安静地坐在那里，喝着茶，仿佛眼前这单方面的“虐打”与他无关。只有偶尔，当苏小鱼在某一刻的应对展现出些许灵光时，他的眼神才会微微动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

苏小鱼再一次被柴刀劈倒在地，这一次，她挣扎了几下，却没能立刻爬起来。她的体力、精神都已濒临极限，浑身剧痛，意识昏沉。

“今日到此为止。”

林风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苏小鱼身边，随手将一颗刚才她辨认过的、最普通的疗伤草药揉碎，敷在她几处最严重的伤口上。

那草药一接触到伤口，便化作一股温和的清凉气息，迅速渗透进去，修复着受损的组织，缓解着剧痛。效果比她所知的所有金疮药都要好上无数倍。

“感觉如何？”林风问，语气依旧平淡。

苏小鱼躺在地上，望着蔚蓝的天空，剧烈地喘息着。浑身无处不痛，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微弱的掌控感，却从痛苦的缝隙中滋生出来。

她咧了咧嘴，想笑，却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痛……但，好像……明白了一点……”她声音沙哑，带着疲惫，却有一丝光亮在眼底闪烁。

林风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只是道：“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去煮药膳，就用你昨天认的那些草药。”

说完，他便转身回了茅屋。

院子里，器物们也安静了下来，各自回归原位，但那一道道无形的“目光”中，都或多或少带上了一丝认可。

苏小鱼躺在冰凉的地上，感受着草药带来的清凉和身体自发的修复，回想着刚才那如同地狱般的锤炼。

破而后立。

她似乎有些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了。

这顿“打”，没有白挨。

而她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未来的“挨打”课，恐怕会更加“丰富多彩”。

她闭上眼睛，抓紧时间恢复。一个时辰后，还有药膳要煮，那或许，又是另一种形式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