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困境挣扎,齐云深的坚持(2/2)
他眉头一皱。
上次周大人传信,也是纸团,也是无字,靠印泥颜色和铁锈味辨别真伪。这次痕迹太淡,像是故意做旧。
裴阙会仿印。
他摸出腰间玉佩,打开微型实验室的小盖,取出一支细玻璃管,滴一滴试剂在纸面。
片刻后,纸面泛起极淡的褐红色反应。
铁锈。
确是周大人那盒特制印泥无疑。
他松了口气,随即从抽屉里翻出一本旧册子,翻开夹页,对照算盘暗码表。
“风紧,慢行;势弱,固守;待机,共举。”
十二个字,解出来那一刻,他盯着看了足足半盏茶时间。
不是命令,是提醒。
不是催促,是稳住。
他知道周大人也在查,也碰了壁,甚至可能比他更危险。可这位口吃的正直官员,还在想办法递消息,还在拉他一把。
齐云深提笔,在卷轴边缘加注一行小字:**孤火难燃,需待星火成势。**
他合上册子,把纸团扔进火盆。
火焰窜起,烧到一半,忽然熄了,只剩一缕青烟往上飘。
他没动,也没去吹。
窗外雨声渐稀,檐角滴水断断续续,像走神的更夫。
他重新铺开一张宣纸,放在案头正中。
笔锋蘸墨,写下两个字:
**坚持。**
这两个字不大,也不张扬,可落笔沉稳,横平竖直,像一根钉子,楔进了这片风雨飘摇的夜。
他把写满推演的卷轴卷好,塞进竹箱最底层,压在河工图和旧账本下面。
然后坐回椅子,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正对着那张写着“坚持”的纸。
他知道接下来会更难。
崇文书院封了口,说书人编了段子,童谣都上了街。明天可能连街坊邻居见了他都要绕道走。
可他也知道,只要还有人看得懂他写的策,只要还有人愿意递一个纸团,他就不能停。
赵福生悄悄回来过一趟,看见那碗面还是原样,没动。
他没说什么,只是把门缝底下塞进来的几份报纸捡起来,轻轻放在桌边。
头版头条写着:《青年才俊品行堪忧?齐云深治水策背后真相曝光》。
他看了眼齐云深的背影,叹了口气,又退了出去。
烛火晃了晃,把“坚持”两个字的影子投在墙上,方方正正,纹丝不动。
齐云深抬起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
温度正常。
试剂还有剩。
量天尺机关完好。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伸手拿起桌边那份报纸,翻到第三版。
一行小字映入眼帘:“南溪诗社将于明日在松风阁举办‘才德辩’文会,议题:才高者可否德亏?”
他盯着那行字,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手指在纸面上轻轻划过,像在丈量距离。
笔尖悬在新纸上,迟迟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