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会试途中,舆论造势(1/2)

齐云深和李慕白出了城门,天刚亮。马车轮子碾过石板路,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他从竹箱里取出油布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几张纸,是誊抄好的传单。标题写着《七人伏击案始末》和《书院冤案真相录》,字迹工整,内容清楚。没有夸大,也没有煽情,就像写一篇讲义。

“咱们边走边发。”齐云深说,“每到一个驿站,就贴一张。”

李慕白接过一叠,翻了翻:“这名字起得够狠啊,‘泣血陈情’?你不是一向不爱打悲情牌吗?”

“这次不一样。”齐云深把传单塞进包袱,“以前是求自保,现在是要让人听见。百姓不关心谁当官,但他们知道谁在害人。”

第一站是个小驿站,叫柳河铺。地方不大,茶棚里坐着几个赶路的脚夫,还有两个落第秀才在喝粗茶。

齐云深坐下,要了一碗面,顺手把传单放在桌上。旁边那人瞥了一眼,随口问:“这是啥?”

“一个书生死里逃生的事。”齐云深说,“有人想杀他,因为他说了真话。”

那人笑了:“书生还能有仇家?别是欠赌债吧。”

齐云深没生气,只把传单推过去:“你看完就知道了。上面写了时间、地点、人名,还有证据编号。要是我说错了,欢迎来驳。”

那人还真看了。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这不是影班的手法吗?我表哥就在衙门当差,说过这种事。”

李慕白立刻接话:“那你愿不愿意帮忙传一份?多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冤枉。”

那人犹豫了一下,点头:“行,我抄一份带回村塾去。”

就这样,第一张传单有了下家。

接下来几天,他们每到一处都这么做。茶棚、渡口、田埂边,只要有人聚的地方,齐云深就坐下来讲几句。不说朝堂,不提裴阙名字,只讲事情经过:一个考生勤学苦读,却被派人刺杀,差点死在路上。

“你们想想。”他说,“如果今天是他,明天会不会是你?你儿子读书读得好,被人盯上,说他‘扰乱秩序’,然后半夜来几个黑衣人——你们怕不怕?”

底下人开始议论。

有个老农说:“我们种地的不怕官,就怕暗箭。”

齐云深点头:“所以我把这些事写出来,不是为了告状,是为了让大家知道,有人敢做这种事,就得有人敢说。”

李慕白也没闲着。他找到沿途的落第秀才、乡塾夫子,这些人大多怀才不遇,对权贵早有不满。一听这事,个个拍案而起。

“这种事居然没人管?”一个戴眼镜的老先生气得胡子抖,“我要写诗!写赋!让天下人都看看!”

当天下午,市集上就有个年轻人拿着竹板,唱一段新编的小调:

> “清官难做浊世中,

> 有人掌权却藏凶。

> 白天披着忠臣皮,

> 夜里派出杀人虫。”

底下人哄笑,也有人鼓掌。

消息慢慢传开了。

有些地方官听说后,派人来收传单,还警告村民不准议论。结果第二天,墙上的告示栏又贴满了新的,连庙门口的功德碑旁边都钉了一张。

“他们越压,就越说明有问题。”齐云深对李慕白说,“现在不是我们在传,是老百姓自己在传。”

李慕白摇扇子笑:“你还记得你说过‘治水要疏不要堵’?现在舆论也是水。你想封,它就往缝里钻。”

他们继续北上。每到一地,齐云深都会找一个可靠的人留下联系方式。有的是私塾老师,有的是退伍老兵,甚至还有个卖豆腐的老汉。

“以后有什么新消息,就往这里寄。”他在传单末尾加了一句,“本地塾师张文远可代收。”

这样一来,信息链就串起来了。

李慕白偷偷画了张图,标出哪些地方反应热烈,哪些地方还没动静。红点越来越多,像一片星火。

“照这个速度。”他说,“等我们到京城,城里早就传遍了。”

齐云深没说话,只是摸了摸袖子里那份考据文章。标题还是《论影班建制与裴府采购记录之关联》。一字未改。

他知道,这篇文章不能早发,也不能晚发。必须等到万众瞩目那一刻,再甩出去。

那才是最后一击。

路上有个村子正在修桥。几个孩子蹲在河边玩水,看见他们过来,好奇地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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