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商人联合,势力初汇聚(1/2)

天光刚亮,破庙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小满探进头来,脸上沾着露水和草屑,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油纸包。

齐云深立刻坐直,左手下意识摸向右臂的伤口,布条已经干了,不怎么疼。他没说话,只朝小满点了点头。

小满快步走进来,把油纸包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是三块不同颜色的布签:一块灰褐,像是粗麻;一块靛蓝,带着漕帮船帆的纹路;还有一块米白,边缘绣了个小小的“福”字。

“赵叔给的。”小满喘着气,“他说东西都送到了,这是回信。”

李慕白凑过来,拿起那块靛蓝布签翻了翻:“周阿七那边有动静了?”

“不止。”小满从怀里又掏出一封信,纸角皱巴巴的,但字迹清晰,“赵叔说,他让学徒在米市抛了五斗陈米,贴了告示。人围了一圈,没人敢问是谁干的,可都在传‘有人要掀桌子’。”

齐云深接过信,快速扫了一遍。嘴角动了动。

“他没暴露?”

“没有。”小满摇头,“学徒做完就走了,连秤都没多留一刻。赵叔说,越是平常事,越不会引人注意。一碗米救不了灾,但能让人记住味道。”

李慕白笑了:“这话说得,倒像个厨子。”

“可比厨子狠。”齐云深把信折好收进袖中,“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添盐,什么时候该收火。”

外头雾还没散,磨坊里光线昏暗。李慕白从包袱里抽出几张纸,铺在地上。那是他们连夜写的《裴氏敛财七术》手抄本,字不大,但条理清楚。

“第一条,虚报损耗。比如阴溪谷的玄胶石,上报十成损耗,实际八成进了私仓。”

“第二条,强征代运。商人走货必须交‘护航银’,不然路上总有‘盗匪’。”

“第三条,压价包买。江南桐油去年市价三十文一斤,裴家出二十文硬收,转手卖六十。”

齐云深指着最后一条:“最狠的是第七条——设卡抽税。同一批茶,从徽州到扬州,过五个关卡,缴七次税。谁不服?扣货、查账、封码头。”

李慕白补充:“关键是这些事,每一件单独看都不算大事。商人骂两句也就算了。可加起来,就是割肉放血。”

齐云深点头:“所以我们不讲道理,只摆事实。让他们自己算这笔账。”

小满听得认真,忽然问:“那现在怎么办?”

“等。”齐云深说,“我们递了消息,能不能接,接不接得住,看他们。”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两声短促的鸟叫。

李慕白立刻起身,轻轻推开半扇窗。一只麻雀停在屋檐下,腿上绑着一根细线,挂着个小竹筒。

他取下来,倒出一张纸条,只写了一行字:“北营张,回话。”

齐云深展开纸条,又从怀里拿出那块灰褐色布签,放在桌上。

“张大锤收到了。”

不到半个时辰,又有人影闪过墙外。这次是个挑担的老汉,穿着工地伙夫的衣服,在门口放下个破陶罐就走。

李慕白打开一看,里面是半块残砖,上面用炭笔刻着几个字:“愿随先生断枷锁”。

他愣了一下,抬头看齐云深:“他说……愿意跟着你?”

齐云深没笑,也没动,只是把那半块砖轻轻放在三块布签旁边。

“不是跟我。”他说,“是跟自己的工钱。”

下午,运河方向来了个穿蓑衣的年轻人,帽檐压得很低。他没进门,只在门口站了片刻,把一枚锈迹斑斑的船钉塞进门缝,转身就走。

李慕白捡起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是老舵手才留的标记。钉子生锈,说明船停了;钉头朝上,表示不再启航。”

齐云深接过船钉,放进装布签的盒子里。

“漕帮,入局了。”

最后一波消息来得最晚。深夜时分,小满带回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按着十几个红手印,没有名字,也没有印章。

“城南十三家米行、两家药铺、三家布庄。”小满说,“他们商量了一整天,最后决定联名。只要我们牵头,他们就在茶引申报那天集体迟缴。”

李慕白看着那张纸,声音有点抖:“这可不是小事。迟缴一天,就要罚银;拖三天,直接封店。”

“但他们还是签了。”齐云深把纸摊平,压在砚台底下,“因为再不行动,以后连迟缴的胆子都没有。”

屋子里安静下来。烛火晃了晃,映在三人脸上。

李慕白忽然说:“接下来,是不是该见一面?”

“见?”齐云深摇头,“不见。”

“可他们需要知道我们在哪,长什么样,靠不靠谱。”

“不需要。”齐云深站起来,走到墙边,从砖缝里抽出一根细铁丝,弯成一个简单的钩形,“我们要的不是信任,是共识。见了面,反而容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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