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瞎子的酒馆与无声的影(1/2)
萨尔茨堡老城区深处,一家不起眼的地下小酒馆里,空气混浊,弥漫着劣质烟草、麦芽发酵的酸味和一种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油腻感。灯光昏暗,仅有的几盏煤油灯将酒客们的身影扭曲地投在斑驳的墙壁上,窃窃私语声和酒杯碰撞声构成了这里的主旋律。
黑瞎子熟门熟路地钻了进来,像一滴水融入油污。他脸上挂着那副惯有的、略显轻浮的笑容,深色镜片后的眼睛却如同精准的雷达,快速扫过全场。他没有走向吧台,而是径直拐进一个更阴暗的角落,那里单独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沾满油污工装裤的老头,正对着一杯浑浊的啤酒发呆。
“老格特,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黑瞎子一屁股坐在老头对面,自来熟地拿起桌上另一只空杯子,给自己倒了一点老头瓶里的酒,抿了一口,咧咧嘴,“啧,还是这么带劲,像焊锡水。”
老格特抬起浑浊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是你这臭小子……又想来套什么话?老子今天没心情。”
黑瞎子嘿嘿一笑,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银质的扁酒壶,推到老格特面前:“尝尝这个,东边来的好东西,绝对够劲,还不烧嗓子。”
老格特眼睛微微亮了一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快速抓过酒壶,拧开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陶醉,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长长哈出一口气:“好东西……说吧,又想打听什么?先说好,太烫手的我可不知道。”
“瞧您说的,我就是个好奇的调音师,能打听什么烫手的事?”黑瞎子压低声音,身体前倾,“就是最近吧,总听客人闲聊,说南边山里(他含糊地指了指南边和东边交界的方向)不太平,好像有什么大动静,吵得人睡不着觉。您老消息灵通,听说过啥没?别是又要打仗了吧?”
老格特又抿了一口银壶里的酒,眯起眼,同样压低声音:“打仗?那倒不至于……但确实邪乎。”他舔了舔嘴唇,“我有个表侄,在边境巡逻队混饭吃,前几天喝多了嘀咕,说他们上头最近下了奇怪的命令,靠近老钢铁厂那片(斯洛伐克废弃工业区代称)的巡逻路线都改了,时间也乱了,好像……好像在躲着啥东西。还说夜里有时候能听到那边传来闷响,不像打雷,也不像放炮,怪得很。”
黑瞎子心里一动,面上不动声色:“躲着?这倒是稀奇。难道是闹鬼了?还是藏了啥宝贝,怕人看见?”
“宝贝?”老格特嗤笑一声,带着点嘲讽,“屁的宝贝!我估摸着,是来了群过江龙,在那挖洞呢!动静不小,路子还野,连巡逻队都得让三分。我表侄说,有次他们远远看到几辆没牌照的卡车半夜往里开,车上盖得严严实实,轮印子深得很,不像空车。”
“过江龙?挖洞?”黑瞎子适时地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好奇和一丝畏惧,“这……这听着可有点吓人。他们挖啥呢?总不能是挖煤吧?”
“谁知道呢?”老格特摇摇头,又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声音压得更低,“不过,前两天还有个更邪门的。有个在克恩顿州走山货的老伙计说,在卡拉万肯山南麓,好像看到几个生面孔,穿着不像登山客,也不像猎人,鬼鬼祟祟的,还背着大包,像他妈要搬家进山似的。他本想上去问问路,那几个人眼神凶得吓人,他赶紧溜了。”
卡拉万肯山脉!黑瞎子心中警铃大作,和周舟监测到的信号方向一致!
“这么邪乎?又是挖洞又是进山的……”黑瞎子故作惊讶地咂咂嘴,给老格特又倒了一点“好酒”,“这些人图啥呢?总得有个由头吧?最近道上就没听说有啥特别‘大件’的买卖风声?”
老格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猛地一拍大腿:“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前几天喝酒听人提过一嘴,说是黑市上有人在悄悄打听……打听老式的、大功率的军用级柴油发电机,还有……还有那种深井钻探的配件,要得急,价钱开得奇高,但来源要绝对干净,最好是……从西边军队里‘淘汰’下来的库存货。”
军用发电机?深井钻探配件?在黑市高价收购?还要西边军队的库存?
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指向性已经非常明确!这绝不是普通走私或盗墓团伙的需求!
“嚯!这手笔不小啊!”黑瞎子脸上适当地露出震惊和羡慕混杂的表情,“这是要……打口深井自己挖石油还是怎么着?”
“谁知道那些疯子想干嘛!”老格特把最后一点酒喝完,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反正离远点准没错。这世道,怪事越来越多咯。”
黑瞎子又套了些闲话,确认挖不出更多有用信息后,才笑嘻嘻地起身,把那个银质酒壶留给了老格特:“谢了老格特,下次再给您带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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