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小雪生辰与海岛初雪(1/2)

立冬过后,寒意日甚一日。北风成了海岛的常客,不知疲倦地呼啸着,将海浪推得更高,拍打在礁石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轰鸣。

天空时常被铅灰色的云层覆盖,阳光变得吝啬而短暂,即使偶尔穿透云层,也显得苍白无力,失去了温度。空气中湿冷的因子仿佛能穿透衣物,直侵骨髓。

就在这日渐凛冽的寒气中,季节给出了一个浪漫的信号——十一月二十二日,这既是冬季的第二个节气“小雪”,更是张起灵的生日。

与热闹外向的黑瞎子和周舟不同,张起灵的生日总是过得格外安静。但这份安静之下,是家人间心照不宣的重视与关怀。

清晨,当张起灵如常起床,准备开始一天的巡视时,却发现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面条是黑瞎子亲手抻拉的,筋道爽滑,汤头是用空间老母鸡和火腿精心熬制了一夜的,澄澈金黄,上面卧着一个饱满的荷包蛋和几根翠绿的青菜。

“哑巴,生辰快乐!”黑瞎子端着最后一道小菜从厨房出来,脸上带着难得的、不带戏谑的真诚笑容,“按照老规矩,长寿面得趁热吃,一根到头,顺顺溜溜!”

解雨臣也已坐在桌边,推了推眼镜,微笑道:“小哥,生日快乐。愿新的一岁,诸事顺遂,身心安康。”

周舟更是早早等在那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张起灵:“小哥,生日快乐!” 他虽然没多说什么,但那满眼的祝福和喜悦几乎要溢出来。

白玛坐在主位,看着儿子,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孩子,来,坐下,吃面。”

张起灵脚步微顿,目光扫过餐桌,扫过家人带着笑意的脸庞,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似乎有极淡的涟漪荡开。

他沉默地走到母亲身边坐下,拿起筷子,安静地开始吃面。整个过程他没有说话,但那专注而缓慢的进食动作,以及微微低垂的眼睫,都透露出一种无声的接受与触动。于他而言,这样一顿充满烟火气与人情味的生辰早餐,是曾经难以想象的温暖,而现在都有了。

“今天天气倒是应景,小雪。”解雨臣放下汤匙,语气平常,目光却温和地掠过坐在对面的张起灵,“古籍有云,‘小雪气寒而将雪矣,地寒未甚而雪未大也。’是个适合围炉静守的节气。”

他这话一语双关,既点了节气,也暗合了为张起灵庆生的、不喧闹却温暖的基调。

黑瞎子嘿嘿一笑,接话道:“可不是嘛!天儿冷,正好咱们关起门来,吃点热乎的,好好给咱们寿星……”他话没说完,但在桌下悄悄对周舟挤了挤眼。

周舟心领神会,抿嘴笑着。他知道,大家私下里早已准备好了礼物,只待合适的时机送出。他偷偷看了一眼张起灵,对方依旧安静地用餐,仿佛这个日子与往常并无不同,只是那低垂的眼睫下,冰封般的眸子里,似乎比平日少了一丝锐利,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小雪腌菜,大雪腌肉。”解雨臣目光扫过窗外灰蒙蒙的海天,“虽无雪可赏,但此时气温较低,利于食物保存,正是腌制各类蔬菜,准备越冬小菜的好时机。”

黑瞎子立刻领会精神:“腌菜没问题!之前腌了一部分,剩下的明天就开始,咱们空间里的大白菜、雪里蕻、萝卜条,都等着呢!保证腌得酸脆爽口,下饭一绝!” 他对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储备工作总是充满热情。

上午,大家各自忙碌,却都围绕着同一个中心。黑瞎子钻进厨房,开始准备今晚的寿宴,锅碗瓢盆的碰撞声都带着欢快的节奏。解雨臣在书房,最后一次检查他准备的礼物。周舟则溜回自己房间,小心翼翼地包装着他那份耗时许久、倾注了无数心血的礼物。

张起灵本人,却依旧履行着他的职责。他陪着白玛在温暖的廊下散步,检查了别墅迎风面的窗户密封,甚至还将露台上几盆不耐寒的植物移到了室内。他的生日,于他而言,似乎只是又一个需要守护家人与家园的平凡日子。

然而,今年的小雪节气,却给望归岛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小小的奇迹。

午后,天色一直阴沉着,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海面上空,海风比平日更添了几分湿冷。

大家大多待在温暖的室内,周舟在书房练习微雕,解雨臣在整理星图,黑瞎子在厨房里鼓捣他的腌菜坛子,张起灵陪着白玛在客厅看她喜欢的戏曲录像。

忽然,趴在窗边懒洋洋舔着爪子的橘座抬起头,疑惑地“喵”了一声,盯着窗外。紧接着,坐在窗边的周舟也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放下了手中的刻刀。

只见窗外,那灰暗的天空中,竟然稀稀疏疏地、夹杂在冰冷的雨丝里,飘下了一些……白色的、细小晶莹的颗粒!

那不是雨,也不是冰雹,它们轻盈得多,旋转着,飞舞着,如同被揉碎了的云朵,或者是被不小心抖落的羽毛。

“下……下雪了?”周舟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来自内陆,对雪并不陌生,但在这样一座热带海岛上见到雪,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的低呼惊动了其他人。解雨臣冷静地观察了片刻,分析道:“并非典型的雪花结构。应是高空温度极低,水汽凝结成微小的冰晶或冰粒,在下降过程中未能完全融化,形成了这种‘雨夹雪’或‘霰’的现象。在望归岛的地理位置,实属罕见,可谓祥瑞之兆。”他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张起灵。

黑瞎子闻声也从厨房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棵没来得及放下的大白菜,看到窗外那稀稀落落、几乎一触地即化的白色小点,兴奋地像个孩子:“哎呦我去!真的下雪子了!咱们岛这是要逆天啊!快快快,出去看看!咱们哑巴过生日,连老天爷都送来‘雪花’助兴了!虽然小了点,但这份心意难得啊!”

白玛望着窗外那转瞬即逝的白色小点,脸上露出温柔而惊喜的笑容,她轻轻握住身边儿子的手,低声道:“是个……好兆头。”

张起灵站在母亲身侧,深邃的目光凝视着那些罕见的冰晶,它们如此脆弱,触地即化,却在这特定的日子、特定的地点,为他而下。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周身那种常年不化的孤冷气息,仿佛被这微小的奇迹柔和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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