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残剑认主（1/2）

凌风缓缓直起身，胸腔内仍激荡着那场跨越万古的灭世之战带来的震撼与悲怆。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前衣衫之下，那里紧贴着肌肤的帝兵碎片，此刻正散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润而内敛的混沌光泽，仿佛沉眠的巨龙得到了一丝滋养，虽未苏醒，却已蕴含了更磅礴的生机。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传入灵魂深处的剑鸣，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从他识海中响起。

是那柄刚刚消散的黑色残剑，在彻底归于虚无前，剥离并融入帝兵碎片的最后一点本源灵光，此刻正与他刚刚接收的《戮天九剑》传承产生着玄妙的共鸣。

无数关于“戮神”、“斩道”、“碎界”这三式剑招的奥义碎片，如同星辰般在他识海中旋转、排列、组合。那不仅仅是单纯的运剑法门和元力路线，更蕴含着一股斩灭一切、破除万法的霸道意志，以及一种对天地规则、对本质、对世界构成的深刻理解与……挑衅！

这剑法，仿佛生来便是为了逆天伐神！

他下意识地并指如剑，体内混沌元力自然而然地按照《戮天九剑》第一式“戮神”的初始路线运转。仅仅只是一个起手式，一股凌厉无匹、欲要刺破苍穹的剑意便不由自主地从他指尖迸发而出！

“嗤！”

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混沌剑气脱手而出，并非射向任何目标，只是自然而然地划过前方的空气。

然而，就是这道看似随意的剑气，却让凌风瞳孔骤然收缩。

剑气所过之处，那片空间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抹除”，留下了一道极淡的黑色痕迹，一丝丝微不可查的空间涟漪荡漾开来，虽然转瞬即逝，但那其中蕴含的毁灭性力量，让凌风自己都感到一阵心惊！

这还仅仅只是一个未成形的起手式，连雏形都算不上！

《戮天九剑》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难怪敢以“戮天”为名！

“好可怕的剑诀……”凌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立刻沉浸式修炼的冲动。他明白，此地并非久留之地，宗主和酒剑长老还在外界等候，剑冢的异动恐怕早已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他再次环顾这片万剑沉寂的荒原，目光扫过那一柄柄仿佛在无声注视着他的残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对前辈英灵的敬意，有获得传承的欣喜，更有承接了那份沉重宿命的觉悟。

他对着这片无言的剑冢，再次抱拳，深深一礼。

“诸位前辈，安息。此间事，晚辈凌风，接下了！”

说完，他不再犹豫，转身，沿着来时的路，迈步向剑冢入口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他的脚步不再沉重，反而带着一种破开迷雾后的坚定与轻快。每一步踏出，体内混沌元力都似乎更加凝实一分，识海中《戮天九剑》的奥义也在不断自行推演，与他的剑道理解相互印证。

当他终于走出那片昏黄压抑的光晕，重新回到剑冢入口处的白玉广场时，刺目的天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出来了！”

“是他！凌风！”

守候在外的酒剑长老和宗主几乎同时闪身而至，目光如电，瞬间落在凌风身上。

当感受到凌风身上那尚未完全内敛、如同出鞘神兵般锋锐无匹的气息，以及那隐隐散发出的、令他们都感到一丝心悸的毁灭剑意时，两人脸上同时露出了震惊之色。

宗主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凌风，剑冢之内，发生了何事？方才我等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怆剑意弥漫，随后万剑同悲，更有……一股仿佛源自太古的恐怖剑压一闪而逝！”

酒剑长老则更直接，他上下打量着凌风，浑浊的老眼中精光闪烁：“小子，你……你得到了什么？老夫怎么感觉你进去一趟，整个人像刚被千锤百炼过的神兵，这身剑意……霸道得有点吓人啊！”

凌风面对两位宗门最高掌权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恭敬地行了一礼。他略作沉吟，组织了一下语言，知道有些真相无法隐瞒，也不必隐瞒。

“回禀宗主，师尊。”凌风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坦然，“弟子在剑冢最深处，见到了一柄……黑色的残剑。”

“黑色残剑？”宗主眉头微蹙，似乎在回忆宗门典籍中的记载，“难道是……传说中与开派祖师一同消失的‘那一位’的佩剑残骸？”

凌风点了点头，沉声道：“正是。那柄残剑，应是混沌天帝昔日神兵的碎片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