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光丝织锦（2/2）

日头爬到头顶时，光网突然亮了起来。不是往常的柔光，是带着点暖意的金芒——光丝把晨露、瘴气、菌子的潮气全收了进去，在网中央凝成了块拳头大的晶核，像颗被阳光晒透的玉，里面流动的光纹，竟与林风气脉的纹路一模一样。

“是‘息’和光丝长在一起了。”老谷主拄着拐杖走来，颤巍巍地摸了摸晶核，“你祖父说过，气脉练到极处，能与天地同息，以前我总当是老话，现在才算见着了。”他指着晶核里流动的光，“你看，它走的路，就是你脉里的路，连拐弯的弧度都一样。”

林风往晶核里注了丝“息”，这次的“息”没带任何目的，像只是打了声招呼。晶核突然颤了颤，光网顺着“息”的节奏晃起来，林子里的鸟雀跟着飞起来，在网下绕着圈，翅膀沾着光屑，飞成了片流动的光云；地上的菌子也跟着轻轻摇，菌褶里的光屑落在土里，竟长出了新的菌丝，像在土里织另一张网。

他想起刚入道时，师兄们总笑他“脉弱得像根草”，连最基础的引气都学不会，每次试练都被戾气反噬，手腕上的锁灵链印就是那时落下的。如今不用试练，不用比拼，他的“息”顺着光丝漫过山林，漫过镇子，漫过曾经让他望而生畏的戾气孔旧址，连大地都跟着他的节奏呼吸，那些曾被嘲笑的“弱”，反倒成了最稳的根。

暮色里，光网的金芒慢慢淡下去，变成了柔和的银白。赵凯在光网边搭了个草棚，光丝缠着棚柱织出花纹，像给棚子镶了圈银边；阿芷把新采的药草晾在网丝上，光丝带着药香往镇上飘，连染坊的刘掌柜都探出头喊：“这药香混着光气，染出的布更鲜亮了！”

林风坐在晶核旁，看着光网在夜色里轻轻闪。他知道，这光网还会漫得更远，往更深的山林去，往更远的村庄去，像条看不见的河，带着他的“息”，带着赵凯的土气，带着阿芷的雷纹，带着镇上所有人的日子，慢慢往前淌。

远处传来镇中心的钟声，是李叔在敲新铸的铜钟——钟身上缠着光丝织的纹，敲起来的声音比从前清亮十倍，像光在唱歌。林风笑了笑，往晶核里又注了丝“息”，这次的“息”里，带着菌子的香，带着药草的清，带着光网的暖，像把日子酿成的酒，顺着光丝的脉络，往更远的地方送去。

光网颤了颤，往山林深处又漫了丈许，网丝上的露珠，在月光下亮得像撒了把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