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芦苇荡里的绣绷秘辛（2/2）

“这是柳绣娘的信物！”苏清月眼睛一亮，“她果然把残图藏起来了！”

就在这时，最前面的那个“水鬼”突然抬起头，空洞的眼睛里流出黑血，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绣……绷……还……我……”他的手指指向林风手里的木盒，像是在示意什么。

林风心中一动，将木盒里的帛布和玉佩交给苏清月，自己则举起那个缠着锁魂丝的绣绷：“你要这个？”

“水鬼”没有回答，只是机械地往前走，身后的“水鬼”们也跟着挪动，淤泥被踩得“咕嘟”作响。林风忽然想起母亲札记里的话：“锁魂丝遇至亲之血可解，怨气散，魂归尘。”

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绣绷的“影”字上。黑红的丝线瞬间像活了一样扭动起来，发出“滋滋”的响声，冒出阵阵黑烟。那个带头的“水鬼”猛地抽搐了一下，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嘴唇翕动着，像是想说什么。

“柳……绣……娘……在……”他的话没说完，身体就开始慢慢消散，化作点点荧光融入芦苇荡里。其他的“水鬼”也跟着消散，原本泛着紫光的芦苇渐渐变回青绿色，连空气里的腥气都淡了许多。

林风看着手里的绣绷，上面的锁魂丝已经变成灰白色，轻轻一碰就碎成了粉末。竹绷上的桃花图案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柳绣娘当年绣它时，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意。

“这兵库图，正好能和我们从冰封谷找到的那半张拼起来。”苏清月将两张帛布铺在船板上，果然严丝合缝，上面的线条勾勒出兵库的全貌，甚至标注了自毁装置的最后一道机关，“柳绣娘用性命护住了它。”

船娘看着消散的“水鬼”，拍着胸口念佛：“老天保佑，可算清净了。”她摇着橹往外走，竹篙划过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当年柳绣娘最疼我，总给我绣荷包，说等我嫁人时，给我绣一整套嫁妆……”

林风将柳绣娘的玉佩小心收好，又把那半张兵库图折好，放进贴身的布袋里。阳光穿过芦苇叶的缝隙照下来，在船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柳绣娘未完成的桃花绣。

苏清月靠在船舷上，轻轻抚摸着那枚“柳”字玉佩：“我娘说，柳绣娘是她在影阁里唯一的朋友，两人总偷偷在暖泉边交换绣品，说要一起绣完一幅《江南春色图》。”

“会有机会的。”林风坐在她身边，看着远处掠过水面的白鹭，“等我们彻底毁掉影阁的根基，就来这里，替她们把那幅图绣完。”

乌篷船驶出芦苇荡时，林风回头望了一眼。晨雾逐渐散尽，那片黑水洼里长出了几株嫩绿的芦苇，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是在向他们挥手道别。他忽然觉得，那些消散的魂魄并没有真正离开，它们化作了芦苇荡里的风，化作了船头的光，在默默守护着这些未完成的故事。

苏清月将兵库图和玉佩小心收好，又翻开白无常的笔记。在最后一页的角落里，她发现了一行极浅的字迹，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江南柳，念旧人，芦苇深处，有归魂。”

她抬头看向林风，眼里闪着光：“我娘早就知道，我们会找到这里。”

林风点头，握紧了她的手。船娘的橹声在水面上荡开，带着他们往江南更深处去，身后的芦苇荡渐渐缩成一片青绿色的剪影，而前方的路，正铺着阳光和花香，等着他们去赴那些迟到了太久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