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流涌动（1/2）

第一轮混战的余威尚未散去，擂台上的木板还残留着深浅不一的拳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力碰撞后的灼热气息。林风坐在角落的石阶上，指尖捻着苏清月赠予的回灵丹，丹丸的温润透过指尖传来，让他紊乱的气息渐渐平复。

台下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大多围绕着他刚才临阵突破、一拳轰飞淬体八层修士的壮举。那些曾经嘲讽他是“废柴”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叹与好奇，偶尔夹杂着几声酸溜溜的揣测——

“这家伙肯定是藏拙了，哪有人三个月能从三层冲到七层的？”

“我看是得了什么逆天宝物，不然怎么可能越阶杀人？”

“赵管事的脸色都黑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林风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只是闭着眼内视丹田。突破淬体七层后，丹田内的金色灵力变得更加凝实，如同一条游动的金蛇，每一次吐信都带着细微的风雷之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经脉被拓宽了不少，容纳灵力的上限比之前提升了近三成，这正是血灵果与妖虎内丹的双重淬炼之功。

“可惜内丹的灵力太暴烈，没能彻底炼化。”林风微微皱眉。刚才混战中仓促服下剩余的半枚妖虎内丹，虽然助他突破了境界，却也让灵力中残留了一丝驳杂的妖气，需要花时间慢慢提纯。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冰凉的玉质下，那股若有若无的吸力正在缓缓运转，一丝丝剥离着灵力中的杂质。

就在这时，一道阴恻恻的目光刺了过来。林风睁开眼，正好对上赵凯的视线。

赵凯站在擂台另一侧的阴影里，身边围着几个心腹跟班，正低声说着什么。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慑中缓过神，但看向林风的眼神里，怨毒如同毒蛇的信子，黏腻而危险。察觉到林风看来，赵凯猛地别过脸，嘴角却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

“林师弟，看来有人不打算让你安稳晋级啊。”一个清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林风回头，见苏清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青瓷水壶，递到他面前：“喝点水吧，混战消耗不小。”她的鬓角沾着几缕碎发，脸颊因刚才的激战泛着淡淡的红晕，却丝毫不减清丽，反而多了几分英气。

“多谢师姐。”林风接过水壶，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指腹，两人都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苏清月瞥了眼赵凯的方向，秀眉微蹙：“赵凯的父亲是外门管事，掌管着外门弟子的月例与修行资源，在宗门里人脉颇广。这次你让他颜面尽失，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我若是怕了，当初在竹林就不会还手。”林风仰头喝了口清水，水流滑过喉咙，带着一丝清甜，让他精神一振，“师姐放心，兵来将挡便是。”

苏清月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锋芒，心中微动。这个曾经沉默寡言、任人欺凌的少年，如今身上竟多了股一往无前的锐气，仿佛一柄刚刚出鞘的利剑，虽未完全开锋，却已带着慑人的寒光。她轻轻点头：“第二轮是两两对决，抽签全看运气。若是不幸遇上赵凯的人……”

“那就打赢便是。”林风打断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苏清月失笑：“你倒是自信。不过也对，以你现在的实力，外门弟子中能稳赢你的，怕是不超过五个。”她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我刚才打听了一下，这次参与选拔的弟子里，除了赵凯，还有三个硬茬子——”

“一个是周通，淬体八层巅峰，外门排名第五，一手‘铁山掌’练得炉火纯青，据说能硬撼九层修士的一击；”

“一个是孙浩，淬体八层，以快剑闻名，剑招刁钻，专破护体灵力；”

“还有一个叫吴昊，淬体八层，最擅长隐匿气息，偷袭手段层出不穷，去年有个七层弟子就是被他暗算了才没能晋级。”

林风默默记下这三个名字，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赵凯的人？”

“周通与赵家素有往来，吴昊更是赵峰的心腹，”苏清月点头，“孙浩虽中立，却与周通交好，若是被他们联手针对，怕是会有些麻烦。”

林风眼中闪过一丝冷冽：“联手？那就让他们试试。”

正说着，老执事拿着抽签的木盒走上台，浑浊的目光扫过剩余的五十名弟子：“第二轮，两两对决！抽中同号者为对手，胜者晋级，败者淘汰！现在，按序号依次上前抽签！”

弟子们立刻排起长队，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紧张。这一轮没有混战的遮掩，每一场都是生死相搏，抽到强敌便意味着提前出局的可能。

林风排在队伍中段，看着前面的弟子有人抽到弱旅喜形于色，有人抽到强敌面如死灰，心中却毫无波澜。对他而言，对手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借着这一轮的压力，彻底炼化体内残留的妖气，让金色灵力再精纯一分。

轮到赵凯抽签时，他故意放慢了动作，指尖在木盒里搅动了半天，才捏出一根竹签。展开一看，他脸上瞬间露出狂喜，甚至忍不住低笑出声。

“怎么了凯哥？抽到好签了？”旁边的跟班连忙问道。

赵凯没说话，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挑衅地瞥了林风一眼，那眼神如同猫捉老鼠般戏谑。

林风心中微动，隐约觉得不对劲。

很快，轮到了林风。他随手从木盒底部抽出一根竹签，上面刻着一个“九”字。

“九号对阵……四十六号！”老执事的声音在擂台上回荡。

四十六号应声走出，是个身材瘦小的青年，约莫十七八岁，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衫，腰间别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气息只有淬体六层巅峰，看向林风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是他？”台下有人认出了青年，“这不是外门最垫底的李三吗？怎么可能抽到林风？”

“运气也太差了吧？这不明摆着送人头吗？”

李三走到擂台中央，双腿都在打颤，对着林风拱手道：“林……林师兄，小弟自知不是对手，甘愿认输！”说着就要鞠躬下台。

林风眉头微皱。他能感觉到，这李三身上没有丝毫战意，确实是真心认输。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赵凯刚才那抹笑容，绝非抽到弱旅那么简单。

“慢着。”林风忽然开口，“既然上了擂台，何必急着认输？出手试试吧，或许你能赢。”

李三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师兄说笑了，小弟这点微末道行，怎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切磋而已，点到即止。”林风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出手。”

李三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拔出铁剑，大吼一声冲向林风：“那……那小弟就献丑了！”

他的剑招杂乱无章，破绽百出，显然没什么实战经验。林风随意侧身避开，甚至没有动用灵力。

“林师兄，小心！”台下忽然传来苏清月的惊呼。

林风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本能地运转金色灵力护住后心！

就在他侧身的瞬间，李三那柄看似锈钝的铁剑突然诡异地弯折，剑尖竟藏着一枚寸许长的乌黑色短针，泛着幽光，直刺林风的腰侧！这一刺又快又阴，角度刁钻至极，显然是练了千百遍的杀招！

“淬毒的？！”林风瞳孔骤缩。短针上散发的腥气与他在禁地斩杀的碧鳞蛇毒有些相似，却更加霸道，沾染一点怕是就会灵力紊乱！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拧转身体，短针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带起一串血珠。虽然避开了要害，毒素却顺着伤口隐隐渗入，腰间顿时传来一阵麻痹感。

“你！”林风怒视着李三。

李三得手后脸色惨白，哪里还敢恋战，转身就想跳下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