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1/2)
罗赖子及其背后探子被一举成擒的消息,如同在野猪村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些许涟漪后,很快便平息下去。村民们议论了几天,感慨于李晚的手段和官府的雷厉风行,更多的是对那“金疙瘩”土豆多了几分敬畏,私下里偷摸打主意的人,至少在明面上是彻底绝迹了。
表面的风波暂歇,李晚心中搬家的念头却愈发坚定和清晰。她知道,这只是斩断了一只伸过来的触手,潜藏的巨兽依旧在暗处窥伺。行动必须加快。
接下来的几日,在处理日常家务和教导孩子们的间隙,李晚开始仔细盘点自己手中的资产。这并非一时兴起,而是为搬迁乃至未来在县城的生活打下坚实的经济基础。
她将自己关在房里,取出了几本厚厚的账册,以及一个看似普通、实则内藏玄机的木匣。
首先是她名下的产业收入:
1. 匠心阁:这是她与香姨合作的玩具铺子,府城由香姨负责打理,县城则主要由柳芽打理。因着故事手偶和新奇玩具的独特性,生意一直稳步上升,除去成本、人工和香姨的分成,每月能给她带来约百两银子的稳定进项。这是目前她名下单月进项最多的营生之一。
2. 琳琅阁:这是与映雪的合作,主要经营她设计的首饰。虽然销量不如匠心阁大,但单品利润极高,每月分红也在三十两上下。
3. 悦香楼分红:大哥李奇的酒楼,因“绿叶宴”和不断推陈出新的菜品,生意火爆。她以技术和管理理念入股,占了一成干股,每月分红颇不算多,约有十两。
4. 瓷片画私人订制:偶尔接一些通过香姨或大哥介绍来的私人订制瓷片画,收费不菲,视复杂程度一幅画能收入百两到数百两不等,但并非稳定来源。
5. 洼地与杨柳庄产出:洼地的鳝鱼、螃蟹、莲藕、茨菇等,以及杨柳庄的粮食收成(她占四成),除去庄上开销和再投入,去年结算下来,约有三百两的盈余。这部分收入受天时影响较大,但胜在持续。
仅这些明面上的产业,每年就能为她带来超过两千两白银的稳定收入。这在这个时代,足以让一个家庭在县城过上相当富足安逸的生活。
接着,她打开了那个木匣。里面并非账册,而是成亲当日沈安和郑重交给她的“家底”。除了少量的几张银票外,更多的是黄澄澄的金锭和一些打造成简单首饰、便于携带和隐藏的金叶子、金瓜子,估算下来,价值远超银票。这是沈安和偶然在山洞里找到的,是他留给这个家,也是留给她应对不时之需的底气。李晚清点后,将它们仔细收回了空间最安全的地方。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木匣角落一枚触手冰凉、非金非铁、刻着繁复云纹的小小令牌上。这是影十三年前送节礼时留下的,言明凭此令牌可在全国各大通宝钱庄支取千金,以备阿九不时之需。李晚指尖摩挲着令牌冰凉的表面,心中毫无动用它的念头。这是阿九的保障,而非她李晚可以随意支配的财富。不到山穷水尽、关乎阿九性命的关头,这令牌只会安静地躺在空间里。
粗略估算,她目前能动用的流动资产(金银、银票)超过三千两,加上每年超过两千两的稳定进项。在雨花县城购置一处宽敞舒适的宅院,并维持未来数年甚至更久的高质量生活,绰绰有余。
家底丰厚,让她心中稍安。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了足够的银钱,许多事情办起来便会顺畅许多。
心中有了底,李晚便开始着手下一步——寻找合适的宅院。
这一日,她将王琨请到书房。
“王叔,有件事想麻烦您。”李晚语气客气。
“东家娘子请吩咐。”王琨躬身道。
“我想请您近期去县城一趟,主要办两件事。”李晚说道,“其一,打听一下县城里可有合适的宅院出售或长租。要求是地段清净些,但也不能过于偏僻,最好离主街不远不近,方便出行采购。院子要大,房间要多,宅基要牢固,最好是青砖瓦房,院墙要高。若有带小花园或者水井的,更佳。”她将自己的要求一一说明,这显然是为一大家子人,并且考虑了安全性和居住舒适度。
王琨仔细记下,问道:“东家娘子对价格可有什么要求?”
“价格方面,只要宅子合适,可以宽松些。你先去看看,若有合意的,记下位置和大致情况回来告诉我,我再决定是否亲自去看。”李晚道。她相信王琨的眼光和经验。
“其二,”李晚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您顺便……去县衙附近转转,或者通过您在县城的熟人关系,打听一下,上次抓到的那两个混混,他们背后,到底是个什么来路?衙门里可审出了什么?”她要知道,揪出来的到底是小虾米,还是能牵出更深的东西。这关系到她对未来威胁程度的判断。
王琨神色一凛,立刻明白了李晚的用意,郑重应道:“是,东家娘子。属下明白,定会小心打听。”
王琨领命而去后,李晚又唤来了石磊。
“石磊叔,你也去一趟县衙,以答谢陆大人主持公道、并关心后续为由,正大光明地去打听一下那两个混混的审讯情况。看看他们都交代了些什么,是受何人指使,目的为何。”李晚吩咐道。王琨走的是暗中打听的路子,而石磊则代表她进行明面上的关切,双管齐下,希望能得到更真实的信息。
“是,东家娘子。”石磊领命,即刻出发。
安排完这些,李晚深吸一口气。寻找宅院是开创未来,打听消息则是评估风险。两者同样重要。
石磊和王琨的办事效率都很高。
石磊率先回来禀报。
“东家娘子,我去县衙见了陆大人。陆大人说,那两名混混嘴很硬,只承认是见土豆新奇,想弄些回去倒卖牟利,并无人指使。他们一口咬定是自行其是,并不认识什么罗赖子,只是碰巧遇上他想卖种块,便顺势收赃。”石磊复述着从陆明远那里得到的信息,“他们自称是邻县流窜过来的地痞,对此番说辞,无论怎么审问,都再无更改。按律,盗窃未遂加之狡辩,已被判了杖刑并收监候审。”
这个结果,在李晚的意料之中。这些人明面上是混混,可从他们的行事中不难看出,是受过专门的训练的,这样的人,即便是外围探子,也不可能轻易吐出后面真正的主子。不过能将他们抓住,判刑关押,斩断这条直接的触手,已经达到了她初步的目的。
傍晚时分,王琨也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他先汇报了寻宅的进展:“夫人,属下今日在县城看了三处宅子。一处位于城西,靠近集市,有些喧闹,院墙也略矮;一处位于城东,环境倒是清幽,但宅子有些老旧,需得大修;还有一处位于城南榆林巷,地段不错,闹中取静,是个三进的大院,青砖瓦房,院墙高耸,据说原主是个致仕的官员,保养得极好,还带一口甜水井和一个不小的后园。只是这价格……可能要贵上一些,对方开价一千五百两。”
李晚仔细听着,对榆林巷那处宅子颇为心动。三进的院子足够宽敞,高墙、水井、后园,都符合她的要求。价格虽高,但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辛苦了王叔。榆林巷那处,我记下了,改日得空,我亲自去看看。”李晚道,然后又问,“那另一件事……?”
王琨压低声音道:“属下通过以前的一些关系,在衙门牢狱外围打听到一些风声。据说,那两人被抓后,除了咬定是自行偷盗外,还隐约透露出他们似乎与一个过往的杂耍班子有些关联,但具体是哪个班子,班子背后又是谁,就再也问不出了。衙门的兄弟也觉得这两人不像普通毛贼,训练有素,嘴严得很,背后恐怕真有势力,只是撬不开嘴。”
杂耍班子!这与李晚之前的判断完全吻合。虽然没能挖出背后之人,但坐实了是那伙人,并且知道他们即便落网也不敢暴露真实身份,这本身就透露了很多信息——对方有所顾忌,至少在明面上,不敢把事情闹得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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