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蛟(1/2)
墓道里的湿气裹着土腥味,手电筒的光束聚在云岫眠脸上,将他苍白的肤色照得近乎透明。解雨臣跪坐在旁,指尖捏着消毒棉片,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他,伤口周围的血渍被细细擦拭干净,露出的皮肉翻卷着,还沾着些许未清的墨色毒液痕迹,是寒璃的唾液和玉蛟的光晕勉强压制住了蔓延。黑瞎子蹲在另一侧,手里的绷带缠绕得利落,每一圈都松紧适度,指尖划过云岫眠细瘦的胳膊时,能摸到皮下凸起的筋脉,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坚硬。
张起灵站在阴影里,后背抵着潮湿的岩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黑金古刀的刀柄。矿灯的光斜斜打在他脸上,能看到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不是平日里的沉静,而是掺着疼惜、茫然的暗流。他想起三个月前最后一次见这孩子,是在吴山居的院子里,少年穿着白t恤,额前的碎发被阳光晒得泛金,追在他身后喊“官官”,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点赖皮的娇憨。那时候的云岫眠,会把剥好的橘子塞到他手里,会缠着黑瞎子讲冒险的段子,会跟吴邪吐槽解雨臣的“强迫症”,是个浑身透着光、恨不得把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的小家伙,连闯祸都带着阳光的味道,永远依赖着他们,从不会露出半点独当一面的冷漠。
可现在呢?
他躺在冰冷的石地上,眉头微蹙,即使昏迷着,神情也带着疏离的戒备。脸颊陷下去一小块,下颌线变得锋利,再也没有以前的婴儿肥。手臂上的伤口刚包扎好,又添了新的疤痕,旧伤叠新伤,看得张起灵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闷得发慌。不过三个月,不过一百天,怎么就变成了这样?那个会黏着他要抱抱、受了伤会委屈巴巴躲在他身后的小孩,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浑身是刺、独自扛下所有危险的少年?他甚至不敢想象,这三个月里,云岫眠经历了什么,才会把那份阳光开朗藏得严严实实,只剩下冷漠当铠甲。
“哑巴,你看傻了?”黑瞎子包扎完,抬手在张起灵面前晃了晃,目光却被云岫眠垂着的袖子吸引了。方才包扎时不小心扯动了衣袖,这会儿松垮地滑下来,露出半截雪白的蛇身,正是那条叫玉蛟的白蛇。
他好奇地伸手,指尖还没碰到,就看清了蛇头上的异样——在那小巧的蛇头两侧,竟然鼓着两个明显的角。不是成年蛟蛇那种尖锐的角,而是小小的、圆润的凸起,泛着温润的玉色,像是用羊脂白玉雕成的,嵌在雪白的鳞片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啧,这玩意儿有点意思。”黑瞎子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惊讶,“是条带角的蛇?怕不是个蛟种?”
手电筒的光束立刻聚了过去,照亮了玉蛟的全貌。它依旧盘在云岫眠的手腕上,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像是彻底睡着了。雪白的鳞片毫无瑕疵,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柔光,连呼吸都变得极轻,蛇身随着云岫眠的心跳微微起伏。那两个小角藏在额前的鳞片下,顶端带着一丝淡淡的金晕,与它金色的竖瞳隐隐呼应,透着股神秘又温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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