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病危通知书（2/2）

黑瞎子和张日山刚一赶到医院，还没来得及询问具体情况，目光就被眼前的场景狠狠刺痛——吴二白正站在病床旁，双手死死攥着那份病危通知书，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那原本保养得宜、骨节分明的手，此刻却像老树根般扭曲着，青筋暴起。他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肩膀微微耸动，像是被狂风肆虐的枯树枝，随时可能断裂。

这不可能......黑瞎子瞪大了眼睛，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仿佛燃烧着愤怒与不信的火焰。昨天的画面还鲜活地存在于脑海中——那个总是笑嘻嘻跟在山山身后要糖吃的小鬼，明明还活力满满地跟他们说笑，那清脆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他记得安安当时正兴高采烈地跟山山撒娇，说要吃学校门口的糖葫芦，那古灵精怪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怎么转眼间就躺在了手术室里？那小小的、曾经充满生机的身体，此刻却像一片脆弱的叶子，在暴风雨中飘摇。

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让黑瞎子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差点直接栽倒在地。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幸好张日山反应迅速，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扶住了他摇晃的身体。

瞎子！张日山低声喝道，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切，那平日里沉稳冷静的声音此刻也染上了一丝颤抖。

病房另一侧，吴邪正像一只困兽般在地上来回踱步，眼睛红得吓人，布满血丝，像是已经很久没有合眼。他的双眼深陷，周围是一圈浓重的黑眼圈，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又无力地松开，如此反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也浑然不觉，指关节处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每走一步，地板都会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是他内心痛苦的回响。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像是要通过这种机械的运动来缓解内心的煎熬。

而站在手术室门外的张起灵，如同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他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睛此刻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术室紧闭的门，黑沉沉的眼眸深处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情绪。那眼神中既有担忧，又有自责，仿佛在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安安。他的双手垂在身侧，指节微微蜷曲，像是随时准备冲进去，却又知道无能为力。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这样就能离手术室里的安安更近一些。

走廊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吴邪沉重的脚步声和吴二白压抑的抽泣声。吴二白的抽泣声断断续续，时而压抑，时而爆发，像是被堵住的水龙头，时不时地漏出几滴水来。他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整个人都在痛苦中颤抖。病危通知书被吴二白捏在手中，边缘已经被揉出了褶皱，上面两个字刺痛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睛。那两个黑色的大字，像是两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手术室上方的灯依然亮着，那刺眼的红色光芒照在每个人脸上，映照出他们眼中的恐惧、担忧与无助。那红色光芒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炙烤着每个人的心灵。黑瞎子靠在墙上身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手术室的门，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安安那可爱的笑脸。吴邪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走到吴二白身边，伸出手想要安慰这个平日里坚强的二叔，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起灵依然站在原地，像一尊守护的雕像，守护着手术室里那个小小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