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山山我是不是又要走了（1/2）

雨丝斜斜砸在窗沿，风卷着海腥味灌进卧室。

吴瑞蜷在羽绒被里，金棕色的头发被汗水浸得黏在额角，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像落了层未化的雪。他的身体烫得吓人，睡衣后背洇出大片深色的汗渍，却还在无意识地发抖——高烧已经烧了三个小时，退烧药吃了三轮，体温却像坐了火箭，越升越高。

张日山跪在床边，膝盖抵着冰冷的地板，双手紧紧攥着吴瑞的手。他的掌心全是汗，却还是把吴瑞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试图用体温暖着他：“安安，再撑撑……阿姨熬了姜茶，喝了就好……”

吴瑞的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睁开眼。他的眼神涣散，像隔着层雾，却精准地找到了张日山的眼睛。

“山山……”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小手无力地揪住张日山的衣角，“我……是不是又要死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接扎进张日山的心脏。

他想起三个月前，吴瑞躺在医院icu的样子；想起那天他抱着孩子回家，说“我们回家”；想起吴瑞说“山山，我帮你扛着”，却一次次把自己折腾得苍白虚弱。

“不许说这种话！”张日山的声音发抖，他把吴瑞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你听，山山的心跳多有力……你要陪我一辈子，捡贝壳，堆沙堡，看日出……”

吴瑞似懂非懂地点头，眼皮却越来越沉，嘴角还挂着点没褪尽的笑：“那……山山要帮我捡最漂亮的贝壳……”

他的手突然垂了下去。

张日山的心脏猛地停跳了一拍。他扑过去，把吴瑞抱进怀里，指尖摸着孩子的颈动脉——还在跳，却弱得像游丝。

“安安！安安！”他吼着，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不许睡！你不许走！”

就在张日山快要绝望时，怀里的吴瑞突然发出一道微弱的光。

不是灯光，是从皮肤里透出来的、淡金色的光，像揉碎的星光。张日山愣了愣，低头看见——

吴瑞的后背，正慢慢浮现出复杂的纹路。

那些纹路像藤蔓，像云纹，又像某种古老的图腾，从脊柱开始，沿着肩膀、手臂蔓延，每一道都泛着淡金的光。光芒越来越亮，却一点都不灼人，反而像一层温暖的铠甲，裹住了吴瑞滚烫的身体。

“这、这是什么？”张日山的声音发抖，他伸手碰了碰那些纹路——温热的，带着吴瑞特有的橘子糖味。

吴瑞的睫毛忽然颤了颤，眼睛慢慢睁开。这次，他的眼神不再涣散，反而亮得像星子，里面映着张日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