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城内暗流(1/2)

冰冷的触感从手腕蔓延至全身,铁链的沉重伴随着每一步的踉跄,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陈宇被两名面无表情的衙役推搡着,穿过阴森狭长的甬道,最终投入一间散发着霉腐和酸臭气味的牢房。

“哐当!”厚重的木栅门在身后合拢,落锁声清脆而绝望。

牢房狭小,光线昏暗,仅凭高处一个巴掌大的透气孔投下微弱的光柱,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墙角铺着一层潮湿发黑的稻草,隐约可见虫蚁爬行。

陈宇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铁链的重量让他行动不便。他深吸一口污浊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他知道,异世界生存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几乎在陈宇被押入大牢的同时,消息便已传到了城门值守的陆青山耳中。他正在校场上督促兵士操练,闻讯后,握着刀柄的手骤然收紧,指节发白,脸上惯有的冷峻瞬间蒙上了一层寒霜。

他立刻唤来最信任的亲兵赵虎,低声吩咐,语速快而沉:“你带两个机灵的弟兄,换上便服,轮流盯着流民区方向。若再见有税课司或衙门的人马前去,尤其是规模超过今日的,不必阻拦,但需立刻飞马来报我!还有,留意是否有陌生面孔在流民区周边窥探。”

“得令!”赵虎抱拳,转身快步离去。

安排完外围的警戒,陆青山略一沉吟,解下腰牌,径直走向县衙大牢所在的方向,他要去“拜会”牢头。

牢头是个面色蜡黄、眼神精明的中年汉子,见守城的陆校尉亲自来访,颇感意外,忙不迭地将其请入简陋的值房。

陆青山没有过多寒暄,将一小锭银子不着痕迹地推了过去,开门见山:“老哥,今日新送来那个叫陈宇的流民,有劳关照一二。”

牢头捏了捏银子,脸上堆起为难的笑:“陆校尉,您也知道,这是税课司亲自送来的案子,上头盯着呢……”

陆青山目光锐利地看着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军旅之人的压迫感:“陆某不让你为难。只需保他不受私刑,不受欺凌,一日两餐,不缺清水。若他在你这里出了什么‘意外’……”

他顿了顿,手轻轻按在刀柄上,“我陆青山,定然是要来问问清楚的。”

牢头心头一凛,深知这些守城的军爷不好惹,他们虽不直接管辖牢狱,但真要较起真来,自己也吃不消。他连忙点头:“校尉放心,这点小事包在小的身上!定不让那小子吃苦头。”

离开牢房,陆青山眉头紧锁。他并未回军营,而是转向城中几个熟络的茶摊、驿馆。他看似随意地与相熟的守门兵卒、负责往衙门送文书的老驿卒攀谈,几杯浊酒下肚,零碎的信息逐渐汇聚起来。

一位轮休的弟兄回忆说,前日午后,确有一辆挂着望江楼标识的精致马车入了城,直奔城西税课司衙门方向而去。另一个在衙前街经营杂货铺的老熟人则透露,那天税课司的王主事心情似乎极好,傍晚散值时还破例在铺子里买了一壶上好的花雕。

更关键的是,陆青山设法联系上了一位在县衙户房当差的远方表亲,对方碍于情面,隐晦地提点他:“陆兄,此事水深。李掌柜那日拜会,身边跟着的可是望江楼的大账房,手里捧着厚厚的礼单。他们关起门来谈了近一个时辰,出来后,王主事便立刻签了稽查的文书……据说,举报信内容详实,连流民区每日出酒多少坛、运往何处都一清二楚,绝非空穴来风。”

陆青山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这是典型的商战阴招,借官府的刀杀人。他虽身为军官,对这类市井伎俩却并不陌生,只是平素不屑为之。

此刻,他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陈宇酿酒售卖,未向官府纳税,这是事实,被对手抓住这个把柄,从律法上讲,几乎无懈可击。他陆青山擅长排兵布阵、守城御敌,却并不擅长在这公堂律例、唇枪舌剑的场合为人辩解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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