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岁晚归处，莲灯映雪（2/2）

蓝景仪和江念卿立刻冲向后厨，蓝思追则把南疆带回来的莲子递给蓝启仁：“先生，这是温前辈种的莲子，您尝尝。”

蓝启仁接过莲子，指尖捻起一颗，放在鼻尖闻了闻：“嗯，不错。”转身对蓝忘机说，“藏书阁的窗纸破了，你去糊一下。”又对魏无羡说，“你把这些莲子晒了，明年种在后山。”

魏无羡笑着应下，看蓝启仁的背影消失在梅林深处，忽然对蓝忘机说：“你看，先生也挺温柔的。”

蓝忘机点头，拉着他往藏书阁走：“先糊窗纸。”

藏书阁里，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照进来，落在摊开的书稿上。魏无羡帮蓝忘机整理散乱的书页，忽然发现本旧书里夹着片干荷叶，是当年在荷塘里漂过的那片，被蓝景仪捞起来玩，后来不知怎么到了蓝忘机手里，压得平平整整，带着淡淡的荷香。

“连这个都留着？”魏无羡笑着拿起荷叶，忽然想起来，“对了，兰陵的莲池不知道怎么样了，金凌说冬天要盖草帘，别冻坏了根。”

蓝忘机从袖袋里拿出封信：“金凌昨天寄来的，说莲池盖了草帘，还画了雪狮在莲池边打滚的图。”

魏无羡展开信纸，上面果然画着三只雪狮，围着盖着草帘的莲池疯跑，旁边歪歪扭扭写着“莲华最胖”。他忍不住笑出声，把信纸折成只小狮子，塞进蓝忘机的书里：“明年夏天，咱们去看它们和莲花一起长大。”

傍晚的云深不知处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蓝景仪在教江念卿用莲壳敲出《忘羡》的调子，不成章法，却格外好听。蓝忘机在灯下写回信，给温宁的信里说“学堂的书已备好，开春送去”，给金凌的信里画了株发芽的莲子，给江澄的信里只写了“云梦的藕干好吃”。

魏无羡趴在桌边看他写字，窗外的月光落在纸上，把“魏婴亲启”四个字照得清清楚楚。他忽然觉得，所谓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陪你看遍四季，有人记着你的喜好，有人把你的过去和现在，都小心地收进时光里，像收藏一颗饱满的莲子，等到来年，开出满塘的花。

夜深时，雪又下了起来。魏无羡和蓝忘机并肩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雪落声，像听着时光的脚步。

“明年，”魏无羡轻声说，“咱们去兰陵看莲花，去南疆看学堂，去云梦挖新藕，好不好？”

蓝忘机嗯了一声，把他往怀里拉了拉：“都好。”

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床头那串莲壳手链上，莲子在夜里泛着温润的光。远处的莲壳风铃还在响，和着雪落声，像首温柔的摇篮曲，唱着故友不散，岁月绵长。

而那些散落在各地的牵挂，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温暖，都像这雪下的莲子，在岁月的泥土里悄悄扎根，等到来年春天，定会抽出新的绿芽，开出满世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