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番外十九:回忆杀(二)(1/2)
江南的秋日午后,阳光透过“清衍居”的雕花窗棂,筛下细碎的金芒,落在苏清鸢摊开的一本旧卷宗上。卷宗的封面已经泛黄,边角磨损得厉害,封面上用褪色的墨汁写着一行字——“柳承泽案结案报告”。
苏清鸢坐在窗边的红木椅上,身着一件月白色的针织衫,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银丝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她的指尖轻轻拂过卷宗上的字迹,眼神悠远而复杂,仿佛被这几个字拽回了二十多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又在看这个?”陆时衍端着两杯温热的菊花茶走过来,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她的思绪。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毛衫,身形依旧挺拔,只是眼角的皱纹比年轻时深了些,眼神却依旧温润如昔。他将一杯茶放在苏清鸢手边,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那本卷宗上,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苏清鸢回过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她轻轻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嗯,刚才整理书房时翻出来的,没想到还留着。”
陆时衍伸手,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指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那场仗,打得确实不容易。”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回忆的厚重感,“我到现在都记得,你和柳承泽对峙的那天,昆仑秘境的雪下得有多大。”
苏清鸢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眼前仿佛浮现出那日的景象——漫天飞雪,天地间一片苍茫,昆仑秘境的主峰上,寒风呼啸,卷起雪沫子打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疼。柳承泽站在对面,一身黑色的劲装,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手中的长剑泛着冷冽的寒光。
“柳承泽的武功,本就与我在伯仲之间,更何况他当时已经走火入魔,招式狠辣诡谲,毫无章法。”苏清鸢的指尖微微收紧,握住了茶杯的杯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那时候,我心里其实是慌的。我知道,这一战,不仅关乎我自己的性命,更关乎凰阁的安危,关乎那些被他掳走的无辜百姓。”
陆时衍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眼神里满是心疼。“我知道。”他低声道,“那天我就在山脚下,和老雷他们一起,盯着山顶的动静,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火上烤。你不知道,当看到你从雪地里站起来,剑指柳承泽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攥紧了拳头。”
苏清鸢的思绪,随着陆时衍的话愈发清晰。她记得,那场战斗一开始,她就落入了下风。柳承泽的剑法本就偏阴毒,走火入魔之后更是悍不畏死,招招都冲着她的要害而来。她的“流云掌”讲究以柔克刚,可面对柳承泽不要命的打法,一时竟难以招架。
“我还记得,当时他一剑刺向我的心口,我侧身躲开,却还是被他的剑气扫到了肩膀。”苏清鸢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左肩,那里的疤痕早已淡得看不见,可当时的疼痛,却仿佛还刻在骨头上,“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染红了我的衣服,也染红了脚下的雪。那时候我真的觉得,可能撑不下去了。”
她的声音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后怕,随即又被暖意取代。“可就在我快要力竭的时候,我听到了你喊我的名字。”苏清鸢转头看向陆时衍,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站在山脚下,声音穿过呼啸的风雪,传到我的耳朵里。你说,‘清鸢,坚持住,我们都在’。”
陆时衍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眼底却藏着一丝后怕。“那时候我真的怕了。”他坦诚道,“我怕你出事,怕我再也见不到你。我只能一遍遍地喊你的名字,喊着凰阁的口号,喊着那些被柳承泽伤害的人的名字,我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是啊,我不是一个人。”苏清鸢重复着这句话,声音里带着感慨,“听到你的声音,听到老雷他们的呐喊声,我突然就觉得,浑身又有了力气。我想起了凰阁的使命,想起了那些信任我的战友,想起了……你。”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调整了呼吸,将内力运转到极致,使出了‘流云掌’的最后一式——‘云卷云舒’。那一招,是我压箱底的绝技,平日里从不轻易使用,因为它太耗内力。可那时候,我没有别的选择。”
苏清鸢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场战斗的最后时刻。“柳承泽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后手,他愣了一下,就是这一瞬间的破绽,被我抓住了。我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内力顺着他的经脉蔓延开来,废了他的武功。”
她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眼底的锐利褪去,只剩下释然。“那场战斗结束后,我几乎是虚脱了,直接倒在了雪地里。是你,冒着风雪冲上来,把我抱在怀里,你的手冻得冰凉,却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
陆时衍笑了笑,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你当时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嘴唇发紫,我吓坏了。”他说道,“我抱着你往山下跑,雪那么深,风那么大,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冷,只想着快点把你送到医疗队那里。”
“后来呢?”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陆知画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支画笔,小脸上满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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